当一张犬牙交错的血盆大口朝着自己逼近时,解瓷才猛然想起,这是那条曾经和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苏格兰牧羊犬。
老天。它不是秦砚声的宠物吗?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家门口?眼看这喘着气的大家伙离自己脑袋越来越近,解瓷心中绝望一叹,完蛋了。这回二百元一针是逃不了。
天!
解瓷简直不敢相信刚才都发生了什么。自己的脸竟然被热呼呼的狗舌头舔到了,甚至连眼镜上都沾到了它的口水。
至少万幸的是,这只牧羊犬暂时似乎还不饿,对着她的脸乱舔了一通后,便起身离开了。在她还躺在地板上发呆的时候,它悠然在客厅和厨房转了一圈,然后自顾自地上楼去了。
牧羊犬前脚刚消失在楼梯处,解瓷已飞身扑向电话。
“该打哪个好?110?动物保护协会?还是……”想了想,还是决定让狗的主人自己来解决这个问题。
可当手要触上数字键时,猛然意识到一件事情,自己根本就没有秦砚声的联系方式。
秦砚声赶到时,人还没踏进门,已经是一连串的解释:“我没想到它会自己找回来,它实在是只太聪明的狗,会自己开门锁又会自己按铃……”
“先进来再慢慢谈吧。”解瓷温和地打断秦砚声。
准备好被责备的人因她这意料之外的态度而微微一愣,不过还是很愉悦地迈步进入了屋内。
汪汪。
墨墨在沙发上冲秦砚声唤了两声,转头又看起了电视。
“墨墨,我们该走了。”秦砚声走到墨墨面前,将它与电视隔开。
呜呜。
墨墨蔫蔫地垂下头,试图假装没有听到秦砚声的话。
“吃完饭再走吧。”解瓷忽然开口提议道。
“嗯?”秦砚声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我刚好吃厌了速食面,自己一个人又实在打不起下厨的兴趣。如果两个人的话,炒几个菜应该还不错。”话绕来绕去,无非就是想留他吃饭。
“你在邀我共进午餐?”秦砚声哑然失笑,“土鳖,你第一次请人吃饭吗?就说‘一起吃午饭’就是了,干什么绕这么大一堆?”
“那你到底吃不吃?”她微唬着脸,用以掩饰心事被戳穿的窘迫。
“吃啊,当然吃。”秦砚声说着,一屁股在墨墨身旁坐下,心情大好道,“快去煮吧。麻烦多煮一些,我们吃不完,可以分给墨墨。”
解瓷眼见着秦砚声就这样老实不客气地占着沙发和墨墨抢起了遥控,忽然有些后悔。自己究竟在干什么?请了个少爷来让自己伺候吗?
心中不禁开始怀疑,这个家伙皮厚又自负,自己以为很伤人的那些话真的有可能会给他造成心理阴影吗?
解瓷放下筷子,秀眸中映着正在扫尾的秦砚声,唇边不自觉地露出笑来。
齐律带给她的后遗症竟然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不药而愈了。她原以为自己这辈子也不会再愿意下厨了,可现在看着秦砚声吃得这么香,却觉得很有成就感、很满足。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时间的伟大吧。原本为他可以生可以死的一个人竟然已经被渐渐淡忘,关于他的禁忌也一一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那个温和的男子,一双黑色的眸,至今想来,心上仍会隐隐作痛。
当桌上所有盘子都空荡荡时,秦砚声忽然懊恼地低呼道:“我竟然忘记了,楼上是有酒的。”
是了。她竟然也忘记了,他是个无酒不欢的家伙。耳根猛地一烫,初见他时,被他醉吻的那一幕闪入脑海。“解瓷。”秦砚声忽然打破沉默。
“什么事?”
他漂亮的唇角抑不住上扬,眼中已有笑意在流淌,“忽然为我下厨,又对墨墨不再排斥了,这,算不算是一种暗示?”
“你误会了。”她摇着头,一直哽在喉头的话脱口而出,“我只是觉得歉疚,想向你道歉。”
“歉疚?道歉?”褐瞳中的笑意渐渐隐去。
“对不起,一直误会你是故意替陈均窑隐瞒他有女友的事,一直以为你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情,把你想得那么糟糕,很抱歉。”即使提起那个名字,会心如刀扎,她还是执意要说,只为让他明白自己的歉疚。
“呵。”他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声,垂下眸来,去寻自己袋中的烟。
“你不会计较吧。”她有些忐忑地打量着正为香烟点火的人。
他抬眸,烟顶的红光映亮了幽邃的瞳,“均窑是我的哥们,所以我尊重他所有的决定和选择,无论是在你出现前,还是在你出现后。而你……”褐瞳停在她眉目间,长长的叹息被喷出的烟雾所掩饰,“我才懒得和你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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