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无可忍。「你这人……啊——」猛然见对方的木棍居然朝她横飞过来,她吓得赶紧低下身躲棍棒。
「哎呀,冒犯二爷了!小的该死,没见到有人,真对不住了!」那伙计突然极其惊慌地说。
这人睁眼说什么瞎话,什么没看见有人,她不是人吗还有,棍棒是朝她飞来的,他向谁道歉?
放下抱头的手,她仰首朝上望去。吓,还真有个人替她挡了那飞来的棒子,且那根不长眼的棒子此刻就握在这被当铺伙计叫二爷的人手中。
她站起身,怔怔地望着来人,蓦然升起一股说不出原因的熟悉感。这人……
「二爷,小的不是故意的,打狗棒子不小心滑了,请二爷千万别见怪啊!」那先前还恶行恶状的人在见到这位二爷后,态度瞬间转变,变得卑躬屈膝。
她不禁再往那名被唤二爷的人身上瞧去。这人很有势力吗?能让人这样战兢。
她见他高鼻浓眉,星眸薄唇,外型倒是十分清高出众,可就是脸色苍白了点,身子似乎不是很健康,且奇怪的是,眼前明明是个不出二十五、六的年轻人,却被老气横秋的冠上个「爷」字,这是为何?
好奇的再多瞄他两眼,见他俊逸非凡的脸庞显得幽冷深沉,这下倒是明白了几分。这人外表虽年轻,可老沉持重得很,一双利眸活像能将人剥开取骨剔肉似的,难怪那原本恶气横生的打狗家伙,一见他会畏惧得腿软。
「打狗,你当我是狗?」这二爷发出的声音也是冷冽得教人胆寒。
那伙计立即惨白了面孔,额头上的汗不是用滴的,而是整把整把的狂流,这飙出的汗都可以论斤算了。
「二爷,小的、小的——」
「够了,别说废话,这会我没空听,你这狗棒子先收好,改日我再来算帐!」
当铺伙计的脸色顿时由白转青,他知道,在这京城里谁都能得罪,就是不能得罪二爷,否则绝对没饭碗捧了,想起家里那一家老小七、八口人的肚子要养,他不禁腿软站不住了,壮硕的身子在大街上摇晃两下,然后不中用的扑倒在地。
「阿菱,咱们走吧。」被唤二爷的男子忽然拉起正瞧呆的她就走,完全不理那瘫在地上表情凄惨的家伙。
「你方才说的话很吓人吗?那人好像爬不起来了,你不扶他一下吗?」她傻傻任他拉着走,直走了一段路才回神的甩开他的手问。
「阿菱,那棒子差点打到你,他罪有应得,你不必……」
「等等,阿菱?」她听他两次这样唤她。「阿菱是我的名字吗?你认识我吗?你又是谁?为什么拉着我走?」她再开口就是一连串的问句。
见他停下脚步的回望她,她不禁有些发愣。哎呀,真不得了了,合该冰冷冷的眼眸居然瞬间化成水了,刚才那不苟言笑、冷到极点的人竟朝她温柔的笑了。
这一笑,连她的心都酥了,像是心里有百花齐放,这人的笑容真好看,那笑纹划出的弧度更是令人迷醉,与刚才不笑时的脸庞根本判若两人。
「苏菱是你的闺名,我都唤你阿菱,而我叫秦藏竹,是你的……亲人,拉你走是想与你安静的说些话。」他温柔的说,似怕声音大了会吓到她。
他这是将她当成娇贵的夜莺,说话大声些就吓跑了吗?
「呃……你说是我的亲人,什么样的亲人?」她好奇的问。
怎么这么顺利就遇到亲人了?这虽是好事,但常理告诉她,通常异常的好运背后都隐藏着随即而来的凶险,她还是小心问清楚的好,免得有人想利用她失忆诓骗她,最后下场是将她骗去妓院卖了,这可是茶楼里的说书先生惯常说的桥段。
……说书先生?她去听过说书吗?大概吧,其实自醒来后她就渐渐发现,她虽失去了过往的记忆,但生活常理或基本认知都没忘,甚至觉得有些东西看到了会觉得颇熟悉……
「我是你的表亲。」秦藏竹笑着说,不过笑容里带了一丝淡淡不易令人察觉的苦涩。
「表亲啊?是近亲还是远亲的那种?」她瞧这人的穿着非常体面,面相也颇为正气,再想起自己刚刚第一眼见到他时的那股熟悉感,心想,也许他们真认识也不一定,她有几分相信他了。
但这亲疏关系得先搞明白才行,若是属于亲近的表亲,那最好办,正好光明正大去投靠,可若是远亲的话,顶多就只能蹭顿饭吃吃,其他就不好再要求什么了。
「你母亲是我表姨的表姊的表妹。」他说。
这是绕口令吗?果真是一表三千里,表得还真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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