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枣(18)

2025-10-06 评论


「本来就打算来投靠你。」蒲牢压根没在客气,逞自往冰夷家方向走。

最好你做事这么有计划,分时是刚刚才想到的吧?

冰夷微微笑着,也不给蒲牢难堪,随他去瞎说了。

「至于……红枣(18)姑娘。」冰夷转向她,笑屠明亮。

咦?他怎知她的名儿?方才……有提及过吗?红枣(18)困惑想看。

「不妨由我带她回龙雕城,交红魟医,如此一来,四龙子也能抢到五、六名,不至于落后太多,沦为九龙之末。」冰夷提议。

「不用,我自己带她回去。」蒲牢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明明冰夷的建议很不错,让他能在兄弟排名间,抢个不前不后、不糟不烂的名次,又能将她脱手,丢给魟医去管,何乐而不为……他也没想透自己拒绝的理由。

「我很顺路,不麻烦的。」冰夷是魟医的徒弟,日日往返内城外城,可以顺道送红枣(18)去交差,只是……这个「差事」,似乎有些差错,呵呵……

「说不用就不用,把你的房间整理整理,空出来给我们睡,少哆唆了。

「我家很狭小,没有两间客房。」

「你变回原形,在屋外海草里随便窝着睡吧。」

「这是人话吗?」丧尽天良了呀。

「我龙嘴吐不出象牙,照办就是。」蒲牢下。仰高高,据傲无礼。

「误交损友呀……」

这五字血泪,冰夷哀号的次数,十根指头都数不完。头一次在海中过夜,身下所躺并非竹席木板,而是长蚌形的床;身上所披盖的,是人间织造不出的细腻蛟捎,柔软无比。

本以为自己该会一夜无眠,没想到酸硬的身子一摊平,睡意立刻袭来。

算算她已有两天一夜没合眼,倦,是理所当然。

今日的折腾,超过她的负荷,淘尽浑身力气,她埋入峭枕,意识渐扬。

海底很静,没有风声飒飒,没有虫鸣卿卿,她睡得很沉,无梦干扰。

也许,并非无梦,而是,她仍在梦里。

这一切,全是做梦?

醒来后,才会发现,没有河蛟、没有娶妻、没有龙骸城、没有蒲牢……

没有……

一阵巨响,青天霹雳般传来,像暗夜突雷惊醒了她。

「打、打雷了?」她惺?讼茫然,眼皮沉沉,勉强半开。

眼前是海,颤颤巍巍一片,她还陷进蚌床间,簌皇削宁在双手里。

不是做梦,是真实的。

雷声没有止歇,规律起伏,时而响,时而消,静冥海夜间,分外清晰。

想睡,也睡不着了。

她下床,循声而去,要看看这海中雷声,从哪儿来?

冰夷的住居不大,螺屋内区隔出上下空间,客居在上,主居在下,环形的石阶引领她下楼。

回荡在小小厅里,雷声更显巨大。毫不费劲,找到了源头。

没有门扉的房,几串水沫成为屏障,隔出厅与房的分野。

她探头进去,里头正轰隆隆作响,畅快淋漓。

睡在蚌床上,是蒲牢。

他浑身赤裸,丝丝蓝光透窗洒下,落在发肤间,突显结实肌理,一块一块,债张起伏,月要卷薄峭,一抹阴影,勉勉强强掩蔽住腿间雄伟。

粗壮右臂横在额上,发丝撩乱,光与暗,交错脸庞,高挺的鼻梁最是突出。

纤声雷动,来自于他。

她没听过有谁的纤声同他一样,这么的……爽刺。

好吧,她见识浅薄,只与爹和爷爷这两名男性同住过。

对爹的记忆,太浅太浅,忘了爹是否也会打纤,她爷爷则在小酌几杯之后,睡得深酣,偶尔会发出几记重纤,绝不至于如蒲牢这般惊天动地。

她走近了些。

发现他身上有红光闪烁,一点、一点,像忽明忽灭的星火,定睛细看,才知是鳞。

非常漂亮的色泽,艳红炫丽,辉映着光,在他手臂上仿似燃烧。

眼前景致虽吸睛,但一声声巨鼾足以催坏所有绮丽。

红枣(18)双手捂耳,沉沉雷纤,仍是穿透指掌而来。

「太可怕了……这鼾声……」连她的呢喃都轻易被盖过去。

医家子孙的本能,四诊之法,望、闻、问、切,基本所学立刻用上。

是脾胃虚弱所致?

抑属肺气不足引起的打呼?

若为后者,又得细分是「外来病邪」或「内伤」——她需要替他诊脉,才能确定。

微暗的房,突地,亮起两颗火红的光。她来不及反应那是什么,喉头已遭童力捏住。

可怕的狠劲、锐利的刺痛,陷入颈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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