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要杀了她!
硬碰硬向来不是她的作风,而且,她还不能杀了他,还要留着他试毒呢!于是唐紫纱很爽快地选择了她的拿手绝技——脚底抹油,开溜!
形随意动。只见她足尖轻点,人已在十丈之外了。
无月宫的轻功是正邪两派中最好的,而唐紫纱又将无月宫里最上乘的轻功学得是炉火纯青,连老怪物出马都不一定追得上她,当然,那个阴阳脸大师兄除外。想起大师兄,她不禁撇了撇嘴,而后又一脸笑嘻嘻地冲着傅羽棠道:“大哥哥,这么容易生气会老得很快哦,等你气消了我再来找你玩!”话音未落,人影一个轻翻,已消失于视野之间。
空荡荡的一片天地中,只余下傅羽棠持剑站立着。
向来习惯于光明正大的比试的他哪里见过这种做派?!
她居然逃了!
他握剑的手劲不住地加大,紧扣下唇的力道像是要将自己咬出血来。
下一次,下一次要是再让他见到她,他一定要宰了她!
午后,薄金的阳光穿过枝叶间的间隙,斑斑点点地洒落下来。
傅羽棠在树林中行走,脚步踩在积得厚厚的落叶上,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出城已有三天。
此次剿除魔教的行动,为免打草惊蛇,一切都要低调行事。
无月宫,江湖第一邪教,行事阴狠毒辣令人发指,其武学、轻功、毒术独步武林,放眼天下竟无人能是对手,多年来只能无计可施地任其坐大,为祸甚巨。时值至今,无月宫的探子暗线已经遍布各处,若是各路人马在聚集以前就被发现,后果将不堪设想。
他十五岁时得到名马照夜,一直与他形影不离,但照夜太过扎眼,为了隐藏行迹,他准备先步行出城,待到合适的地方再买匹普通的马上路。可令人奇怪的是,凡是他所到之处,马匹不是已被买走,就是刚死亡不久,无一幸存,乃至他如今也没有马代步。隐隐感到有些不对,但一时又没有线索,他只能更加谨慎小心,专挑人迹稀少的小路走。
看了看天色,他找了个树阴处休息。
连日来的夜不沾枕令他有些抵挡不住疲劳的侵袭,昏昏欲睡。
他背靠着树干,半屈起一条腿,冰冷的长剑贴在屈起的腿旁,剑鞘的底部浅浅地陷进落叶中。虽然是休息,他的一只手依然防备地落在剑柄上。
偶尔一阵风过,清新的气息在树林的空气中浮动,也拂乱他额前的碎发,露出一张沉静的俊脸来。
树林中一片寂静。
不久,一道轻盈的身影落在他靠着的树上。
唐紫纱小心翼翼地扒开树上的枝叶,露出一颗头来。她整个人巴在树上,睁着眼睛大气也不敢喘地看着树下熟睡的身影半晌,直到认为他是真的睡着了,嘴角才扬起一抹似妖似邪的笑。
她轻手轻脚地拿出一根柔软的羽毛来,在那上面沾了点白色的粉末。羽毛的一头系了根极细的丝线,不细看根本就无法发觉,她像钓鱼一样慢慢将线往下放,使羽毛渐渐地接近树下的人。
吸心尘。只要三尺之内闻到它的人都会武功尽失,然后就只能任人摆布了。
自从知道他是和大师兄一样的体质后,她便兴冲冲地利用这几天到各大暗器毒器名门“走”了一趟,凡是顶尖的稀罕毒器通通收入囊中。现在她是配备齐全,就不信毒不到他!
羽毛已近他三尺之内,要是会中毒的话,他现在应该已经武功全失了。她睁着一双水媚的眼睛,看他好像睡得很沉的样子,就把丝线再放下去一段,好玩似的在他鼻前拂动。
嘻嘻,她给他挠痒痒哩!
朦胧间,他感觉好像有什么柔柔软软的东西在他的脸上动来动去,强忍住打喷嚏的欲望,他脑中猛然一醒。
糟糕,睡得太沉了!
正当她玩得高兴时,一道银色的剑光一闪,羽毛被精准地切成两段。一段落在了他的身上,一段还牵在她的手里。
唐紫纱牵着那半截羽毛,看他动作缓慢地睁开眼睛。
“大哥哥!”她笑得一脸灿烂地冲他招招手。
那个妖女!
他直直地看着她,两人一个在树上,一个在树下,空气中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紧绷。
“大哥哥,我来找你玩了!”她笑嘻嘻地道。
她居然还敢若无其事地出现?!
他周身的气息开始冷凝,他站起来,一手扶在剑上,看着她的眼神满是肃杀之气。
“大哥哥,你还在生气啊?”她吞了吞口水,小心地问。看他的样子,好像是不把她大卸八块就誓不甘休耶!他怎么那么难搞啊?她又不是杀了他全家,那么认真做什么?啧,偏偏现在还杀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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