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雍笑起来,忍不住亲了亲小女儿的脸蛋,道:“暖暖真乖,和你娘一样好心。当时啊,有个九岁的小姑娘跟随家人到皇国寺上香,见到那名举人落魄,僧人又不收留,她便从马车里跳了来,摘下了她脖子上的黄金长命锁给了举人,对他说:‘母亲说这个很值钱,你用这个换钱准备考试吧。’小姑娘的奶娘出来阻止她,对她说那是她的长命锁,不能赠送人,小姑娘却道:‘出家人本应慈悲为怀却不慈悲,从这寺里求来的长命锁也未必就能保我长命吧?还不如送人,助人一臂之力,或许就能积福积德呢。’”
谢暖呆呆地听着,她还不能完全理解父亲这番话的涵义,却直觉那小姑娘好可爱,她问:“那后来呢?”
“后来啊,举子用那黄金锁在当铺里当了一些钱,足够他住店吃饭,并且支撑到他考中了状元。考上状元有了钱,举子便从当铺里赎回了那款黄金长命锁,从此将那锁当成了传家宝。”
谢暖还是意犹未尽,又问:“还有后来呢?小姑娘呢?”
“再后来啊,那小姑娘长大了,就嫁给了那举子啊,还生了一堆小娃娃,最小的小女儿就叫暖暖。”
谢暖瞪大了凤眼,使劲地眨呀眨,又低头看看自己脖子上的黄金锁,再抬头看看同样凤眼含笑的父亲,脑子里有点转不过圈,直觉却让她问:“这就是那个小姑娘送给举子的黄金锁?”
“是啊。”谢雍看着锁,目光温柔似水,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了那个眉目如画、肌肤胜雪的小姑娘,她亲手将黄金锁递给他,目光纯澈,笑容温暖。
谢暖‘哇’了一声,又过了好半天才意会过来,问:“小姑娘是娘?”
谢雍含笑点头。
谢暖再次哇哇大叫,看向黄金锁的目光已经再没有厌恶,而是像看着一件真正的传家宝。
谢暖长大出嫁的时候,希望黄金锁成为自己的嫁妆,可惜一向对她大方的父亲却小气地不肯给她,说要将这锁留给谢家子孙,不给外姓人。
出阁前,谢暖问父亲:“你为什么不告诉娘呢?”
原宜之一直都不知道谢府黄金锁的秘密,那款黄金锁是当年皇国寺批量贩卖的长命锁,富贵人家几乎都有,并没有什么特殊标识,所以原宜之根本就没有认出来。
谢雍笑着摇头,道:“你娘经常做善事,她早已忘记了小时候的举手之劳,我又何必再告诉她呢?我自己铭记在心就足够了。”
“可是娘知道了,你们会更恩爱啊。”谢暖知道娘有着妒妇之名,非常不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人靠近爹爹。
“也或许,她知道了,只会觉得我娶她是为了报恩呢?又何必让她心里多了一道梗?”
谢暖长长的‘喔’了一声,转而又问:“那爹爹是为了报恩才娶娘的吗?所以才不顾她‘克夫’之名?”
谢雍意味深长地回答:“男人是不会为了报恩,赔上自己一生的。”
能够关注到原宜之,确实与报恩之心有关,但是越关注就越喜爱这个姑娘,后来又透过与原修之的交往,对他的妹妹多方了解,才坚定了他娶她为妻的信念。
与其说是报恩,他更愿意相信这是缘分。
他曾娶过别人,她也曾许过他人,但是阴错阳差之下,他们最终还是成就了美满姻缘。
一枚黄金锁,锁住了他的一世倾心。原宜之生的第一个孩子,是她与谢雍的嫡长女,名谢晨。
谢晨周岁的时候,谢府门口被送来一个也约莫周岁大的小男孩,小男孩漂亮得不像话,有着一双与谢府嫡长子谢昭相似的桃花眼。
谢府内宅很是鸡飞狗跳了一阵子,下人们纷纷猜测小男孩是谢雍在外面的私生子。
小男孩名叫苏清,是曾经的名妓苏白梅的儿子。
苏清被送到谢府,苏白梅附送了一封信,信中说她不想耽误了儿子日后的前程,所以将儿子送到谢府寄养,如果谢雍夫妇不想养他,也希望看在苏清与谢昭毕竟是表兄弟的份上,让他能够回到丁家认祖归宗,给他一个清白身分。
苏白梅希望自己的儿子将来能够走科举之路,像谢雍一样光宗耀祖,但是科举对学子的要求是很严格的,必须是三代清白出身,家里不能有操贱役之人,比如下九流的媒婆、走卒、盗、窃、娼妓等等,苏白梅显然就在娼妓这一行列。
谢雍与原宜之大为头疼,苏白梅真是个藉势向上攀的女人,她这是看准了谢雍与原宜之本性善良,才藉此为自己儿子谋个出身。
谢雍派人再去找苏白梅,苏白梅已经踪迹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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