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你知道,现在你面前有几条路可以走吗?”
“第一,利用慧娆,和她成亲之后堂堂正正地进宫,你可以找到你要的东西,完成你要完成的事。”
“至于第二,知道现在你们卫氏一族里是什么状况吗?一将功成万骨枯。不踩着别人的枯骨,就拿你自己的命去填、去赌!”
之后想起来的,竟然全都是尘昊的话。
心里忽然有一种莫名的轻松,轻松得他想笑。尘昊那个人嘴巴虽然硬,却没有他自己以为的那样无情。如果知道了他现在在做的事,一定会骂他白痴的。在尘昊眼里,他一直就是个脑子异常的怪物。现在更证明了,他的话完全没有错。
其实这个选择,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也许,这样做才是最好的。他有了可以任性地去接受慧娆的理由,也铺开了走向使命的那条路……
卫涵啊卫涵,原来,你其实真的很幸运……
意识越来越模糊,他觉得自己好像站在了一个奇异的岔路口,每个路口都有柔和而朦胧的光亮,每个路口都有温柔的声音在召唤着他。他想跑、想跳、想站起来开心地大笑,却又隐隐觉得很累。索性懒懒地原地躺下,舒服地伸展开四肢——头好痛,心口也好痛……
可是,不要紧。痛过就好了。真的,很快就好了……
“……公子?”
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子岑的声音。
“你怎么靠在床边睡着了?我昨晚走的时候你明明还好好地睡在床上的啊?”子岑似乎很疑惑,“怎么窗户也打开了?”他缓缓睁开的眼被一片模糊的白光刺痛了。想要回答子岑的话,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在好远好远的地方,远到他自己都听不见。
“公子?”子岑看着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是说了句什么,但那声音却低哑得根本无法听清。
“我……”他一手撑着床柱,想要站起来。但只是身子晃了晃,整个人就完全失去了重量,侧身倒了下去。
“公子!”子岑惊叫一声,连忙伸手去扶他,一触到他的身体立即感觉到一片灸人的火烫,“天哪!天哪!你在发高烧!公子,你究竟怎么了?怎么才一晚上就病成这样了?老天,快点来人帮忙啊!”
随后有些凌乱的脚步声,有人奔进奔出,尘昊似乎也来过。但他什么都听不真切,也看不真切。
等到慧娆接到消息赶到扫叶居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卫涵吃了药,迷迷糊糊地睡在了软榻上。
“公子怎么会说病就病了?”慧娆皱着眉,握了握软榻的锦被下卫涵发烫的手心,又试了试他额头上的温度。语气不见得如何严厉,但也隐隐有些责怪的意味。
“你早知我有旧疾,发作起来自然是说倒就倒,你责怪他做什么?”迷迷糊糊听到这句话,卫涵睁开了眼,倦倦地插了一句。
“身体不舒服就闭着嘴留点精神。你倒还有力气来管这些。”慧娆向后伸出手,锦心把包着碎冰的帕子递到她手上。
“明知道公子的身子不好,平时就该多注意。别非要等到人倒了才来咋咋呼呼。”她一边把帕子覆上卫涵的额头,一边还在数落着子岑,“不然,要你来何用?掌教把你派来的时候没教过你怎么侍候人吗?”
“回公主,是小的不好。小的知错了。”子岑屈膝跪下,显得万分的委屈,“小的知道公子的身子马虎不得,所以一向特别注意的。前几次也见过公子发病,可是吃过药休息一会就会好的。昨晚我亲手伺候公子上床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可今早来的时候就发现公子居然晕倒在地上了……”
“好了。”卫涵低低地打断,“我说了,是我自己身体不好,不关他的事。”一句话说完,像是累了,本来半闭的眼帘缓缓垂了下来。
“好,你是好人,我是恶人。”慧娆缩回手站起来踱开。看到锦心想跟着她走开,立即又斥道,“不懂事的丫头。你和子岑两个人一步也不许离开地守着他。他额上那么烫,那碎冰很容易就会化的。要是化成水浸湿了头发、衣枕,岂不是病上加病?”
“是,笨丫头知道了。”锦心抬头一笑,把身边的一大盆窖藏冰块拣出一块来放进石臼里慢慢捣开,一边吩咐子岑,“你替公子随时擦着汗和水,我来捣冰换帕子。”
慧娆走到书桌前,一跃坐了上去,仔细打量着卫涵的气色,“就你这样的身子,我要是真要你当我的驸马,不是过门没几天就要守寡了?”语气平平的,听不出是在说笑还是真的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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