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么晚了可还有事?”蝶悱恻照例给他端了茶来,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听候吩咐。
淮斟接了茶也不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他目光深沉看得她心里有些忐忑,轻轻地唤了声:“王爷?”
淮斟微微一笑,突然道:“到底还是不一样。”
他这话说得奇怪,蝶悱恻一时之间也想不透,只得等着他的下文。
淮斟看着她继续道:“在你心里对我和对楚琴渊截然不同。”
蝶悱恻见他脸色,除了倦容并无平日半分的深沉,遂笑道:“王爷你总不能指望我对你如同对他一般的随便吧?”
淮斟点了点头,“也是实话。不过凭心而论,悱恻——你对他比起对我要本色得多。”端起了茶喝了一口,叹道,“好久没有喝你泡的茶了。这几年喝来喝去总不对我的口,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他放下喝完的茶又道:“不过我知道你喜欢酒,也常喝。好像待在我身边几年却没有见你沾过酒。今天我们不喝茶,也来喝酒。我知道你私藏了些好酒,这几年都没动,想必很是不错。你去抱一坛子来,我们边喝边聊。”
蝶悱恻收好了茶具,道:“原来王爷惦记着我的酒呢,容王爷先等会。我拿来就是。”
不一会,她抱了一坛酒来,锨开盖子,淮斟一闻酒香赞道:“极品的花雕!亏得你藏了这些年。”
蝶悱恻取过两只酒杯,倒满了,“王爷当我嗜酒如命?消遣而已,哪里那么上瘾?”
“好酒。”淮斟喝了一口,道,“楚琴渊酒量如何?你和他应该常喝酒吧?”
蝶悱恻见他几句话不离楚琴渊,知他今日定要说他,轻描淡写道:“他还好。我也不常和他喝,就是一两次他被我硬逼着灌了几杯。”
淮斟叹道:“很久没有和你这样说话了。还记得上一次是在六年前我去蒙古的前一晚。那个时候你说了很多,我都记得。所以有些事情也就想知道得更清楚。”他有意顿了一下,继续道,“悱恻,你今日不妨放开了说。今晚你说了什么明天我都不会再提。”
蝶悱恻见他这样一说,知道自己若再敷衍他,他定要生气。她也知除了今夜要想再和他这样说话只怕他也没工夫听了,索性就把话讲开了也好,“不知王爷想要问什么?”
淮斟刚张了口,复而自嘲道:“有些事情问了你,反倒无趣。”他当即转了话锋,“悱恻,我待你如何?”
蝶悱恻突然被他这句话一问,当即不知如何回答。
淮斟见她为难,笑了笑,“你走之后佑荫常和我提到你,话语里总免不了对我埋怨几句——这,我自己也晓得,但是我想听听你怎么说。”
蝶悱恻想了想,道:“王爷待我,如同君臣。”
淮斟没有想过她会这样回答,放下酒杯细细地体味她八个字的深意,复而叹道:“你这话的意思我听明白了。”她话里“如同君臣”这四个字却已将身份、情分都说尽了。身份上,他是君她是臣;情分上,他之于她有知遇之恩也有灭族之仇,臣不念君过便再无其他。
淮斟看着为他添酒的蝶悱恻,道:“悱恻,如果我希望你留在我身边呢?”他刚说完又笑道,“看来我是有些醉了。”
蝶悱恻心中一惊,知道他说这句话是男人对女人说的,并非是淮斟对蝶悱恻。放下酒壶,她神态认真道:“王爷,你并不是非我不可。”她怕他并不是一时地性起,还是说清楚的好。
“怎么说?”淮斟大概真的有些醉了,这些话要是在平日是断不会说的。
蝶悱恻一脸平静,眉宇之间却极为诚恳,“王爷你只是习惯了悱恻在身边。再加上楚琴渊的事情,你心里难免有些不快。你恼我从来没有像对楚琴渊那般地对你,你之我只是不甘心而已。”
淮斟看着她,问道:“不甘心什么?”
蝶悱恻答道:“不甘心培养了多日的人,心却在其他男人身上,而且那个人还是你欲除之而后快的楚琴渊。”
淮斟看着他,带了一分醉意话语之间颇为随意,“悱恻啊,当今世上大概知我甚深的人就是你了。你这样,倒让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他虽有些醉意却心里明白,蝶悱恻再也不是从前的悱恻了。虽然她现在还在身边,可是他却越来越觉得留不住她了,因为她的心已经不在这里了。
蝶悱恻听他最后一句半真半假的玩笑话,知道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不放她走。她心里也不在意,见淮斟倦意更浓,轻声问道:“王爷,宫中可是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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