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靠感觉,只要相信我就够了。」他缓缓地摇着头说,然后起身走向她道:「来,让为夫服侍你更衣。」
啊啊啊——铃兰真的、真的很想放声尖叫。
「你出去!」尖叫的冲动化做一股力量,她将走到她面前的男人推转向房门的方向,然后一股作气的将他推到门前,打开房门,再将他推出门外,把门关上,落锁,动作一气呵成。
门外蓦然传来他的低笑声。
她狠狠地瞪着房门,好似这样目光就能穿透眼前这扇门,瞪到门外那个正在低笑的男人般。
「我在隔壁厢房,好了再叫我。」他在门外笑道,声音逐渐远离。
铃兰终于松了一口气,又觉得有些好笑,原来少爷也有这么顽皮的一面呀?
在打开虚掩的房门将他推出去的瞬间,她这才发现他根本是在逗她,因为以他的谨慎,他又怎会在房门没上锁的情况下想帮她更衣沐浴呢?全都是在逗她的。
失笑的摇了摇头,她走向浴桶,调整了一下一旁屏风的位置,然后开始更衣沐浴,享受这愉悦的时光。
***************
铃兰沐浴的好心情一直维持到点灯之前,因为点灯就代表夜晚的来临,代表着就寝的时间近了,然后她得再次与他同床共枕。
光是想到这事,她整个人就陷入一种烦恼、焦虑,加上胡思乱想又坐立不安的感受之中,很不好受。
不行,不行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生病。
第一晚因事发突然与太过震惊,她迫不得已才没能阻止他。第二晚又因疲累而在迷糊中度过,所以没能阻止他。这第三晚,在她身心都没问题的情况下,她说什么也要想法子说服他与她分房睡才行。
因为这样事后不管是她失忆的谎言被揭穿,或由她主动恢复记忆时,她对外还能藉口说少爷这两晚留宿在她房里完全是为了照顾她这个病人,整晚就伏在桌案上歇息。
至于今晚为何不能再用同样的藉口?理由很简单,就是她这个病人都能自己下床沐浴了,夜晚又何需还要有人照顾呢?
总之,今晚一定要他到别间厢房去睡才行。
铃兰信誓旦旦的付度着,但脑袋却空空的,不管她怎么想,都想不出什么可行的办法。
夫妻同房是他最好的藉口,而她呢?除了恢复记忆拆穿他们根本就不是夫妻而拒绝与他同房外,她还能用什么理由不与他同房呢?
点灯后她就开始想了,一直想到晚膳过后,初更都响起了,她还是想不出一个办法来。
想不出来,想不出来,想不出来……
「铃兰!」
一个着急心慌的声音突然破空响起,铃兰还来不及抬起头,便感觉到一道身影急速的朝自己飞扑而来,瞬间来到她身边。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你头在痛吗?很痛吗?」
段磊焦急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令她茫然的抬起头来看着他。
「什么?」她疑惑的问。他不是到隔壁厢房去与陆武谈事情了吗?何时回来的?
她茫然不解的神情令段磊微微停顿了一下。
「你不是头在痛吗?」他问她。
「没有呀,你怎会以为我头在痈?」她眨了眨眼,摇头道。
「你刚刚抱着头,露出一脸痛苦的表情。」
「我在想事情。」铃兰有点发窘。
「如果想不起来就别强迫自己去想,顺其自然就行了。」他松了口气,柔声对她说道,同时伸手温柔地替她理了下刚被她抱头动作弄乱的发丝。
她看着他从着急到松了一口气的模样,感觉有些歉疚。她真的不想骗他,害他为她担心受怕,但现今这情况却又让她骑虎难下,真是悔不当初。
「如果我永远都想不起来呢?」她问他。
「我说过那不会改变任何事,你依然是我妻子,是我今生唯一所爱。」他深情款款的对她说,不改初衷。
「但我想要想起来。」她告诉他,然后把握机会试探的问道:「你带我回岚州,回家好不好?也许回到熟悉的地方,我就能想起来了。」
「对不起,我在这儿还有事要处理,况且岚州距离这儿甚远,就算要回去也不是一时三刻就到得了的。你别想太多,说不定再过几天,你的记忆自然而然就能恢复,大夫都这么说了,不是吗?我们就耐心的再等等好看了。」
意思就是,不管她的记忆能否恢复,他都不打算折返岚州就对了?那么她这回装失忆不就是白忙一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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