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想云偏头,瞧着她。
「我是说真的,这阵子,我自己想了很多,阿阳哥本来就不属于我,就像——无意间捡了个好漂亮的花瓶,心里喜爱,带回家里头去收藏,然后人家失主找上门来了,才知道那是前朝古董,值钱得很,我不懂它的价值,只是觉得它看起来漂亮,所以应该将它还给它的主人,那个人才知道它好在哪儿、才能将它放在最适当的地方,发挥它的价值。」
她停了会儿,回首淡淡地笑,云淡风也轻。「所以大姊,不用再为我操心,我不会再做傻事了。」
听她这么一说,陆想云这才真正放下心来,欣慰地,抚了抚小妹的发。「我家小容儿真的长大、懂事了。」
「好了,话都说出来了,胸口舒坦多了,我好困,要回房去睡了,大姊、二姊,你们慢慢聊,我就不奉陪了。」
小妹起身回房了,剩下姊妹俩,仍坐在大厅口的阶梯前,两相对望。
既然小妹都如此直白、身先士卒了,陆想衣也就没再遮遮掩掩,直言坦承。「我知道你是要问我的事,对,我和葛世民过得不幸福,成亲前你说的话全都成真了,那个人风流成性,根本无法托付终身,说我会后悔……我活该不听你的话,你要笑就笑吧!」
陆想云蹙眉。「你以为我是回来看你笑话的吗?你是我妹妹,你过得不好,我岂会幸灾乐祸,在一旁拍手叫好?」
陆想衣一呆,硬是忍着眸眶的泪,骄傲地不肯以脆弱示人。
「情况——很糟吗?」见她紧抿着唇,陆想云板起脸,沈声道:「想衣!你得说出来,大姊才知道该怎么帮你。」
「他——总是流连花街柳巷,成亲头几个月还算安分,后来就……就时时不见人,常出外与那些狐群狗党寻欢作乐,喝得醉醺醺才回来,我怎么跟他吵,他就是改不了,最后索性将女人养在外头,也不回来了……」
果然是她想的那样。
「你除了跟他吵以外,可有为他做过什么?」她反问。
陆想衣一窒,答不上话来。
「你一迳儿想,他应该这样、应该那样,那么为妻之道,你又做了几分?葛世民是个风流浪荡子,这我是早知道的,但他本性不坏,若真是个坏胚子,我当初拚了命也会反对到底,不会眼睁睁看你毁掉一生。」
只能说,这两个人各有各的问题,谁也不肯稍让一步,于是演变成今日这般田地了。
她还要再说什么,祝春风由厅口探出头来。「想云,寻儿要睡了,她找娘。」
「你哄哄她,我还有事要与想衣谈。」
「喔。」他摸摸鼻子,好失望地缩回脑袋,晃回房去。
她又接续道:「想衣,你这性子要改一改,有自尊是很好,但是过度顾及尊严,只会苦了自己,自个儿的夫婿,腰杆子软一点,献献殷勤,他若爱外头的温声软语,你投其所好便是,凭你陆想衣的姿色,要使媚还怕输给外头的莺莺燕燕吗?」
「那怎么可以!太丢人了,简直像个烟花女子——」
「为什么不可以?你们是夫妻,关起房门来,也只有你们自己知道,他爱这款风情,你配合点,把他留在你的绮罗帐里,好过他去外头寻欢。」
「可是——」这么低声下气的事,她怎么做得出来?
「难道成日见不着夫婿的人就比较好吗?人心不是铁打的,你待他用心,他也会感受到——」
话没说完,又一道声音冒出来,打断她。「想云,我要洗脚睡觉了。」
她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又回头道:「今晚你自己洗,乖,别来吵我。」
他低下头,食指在门框边画着圈圈,好不情愿地拖着步子离开,那背影看来极其落寞凄清。
耍什么哀怨啊!
陆想云看得哭笑不得。
「你还帮姊夫洗脚?」陆想衣听来极不可思议,那多卑躬屈膝。
「你难道不曾替丈夫梳过发、整整衣、添菜倒水、做点贴心的小动作吗?」由妹妹的表情中,她便有答案了。
她叹息,道:「这样,你要怎么要求他的专情体贴?你从未做过会让他眷恋的事啊!葛世民这夫婿是你自己坚持要嫁的,他是心性不定,但你自己要想办法改变他,如果连你也放不下身段,那这桩婚姻就真的完了。」
「我——」
陆想衣才张口,那道男音又在后头低低响起。「想云,我认床,睡不——」
「祝春风!」她火了,板起脸来。「你就让我好好和想衣谈完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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