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还在这里?」他问得恶意。
练凡顿了下,薄薄脸皮泛着热气,有种被驱赶的难堪。「嗯,等你把药喝下,我就回去了。」说着,还勉为其难地勾着笑。
「我要吃点东西。」
闻言,她喜出望外地站起身。「我去准备。」有食欲就是好事呀。
「少夫人留下吧,我去吩咐一声就好。」徐知恩立刻起身,动作快得让练凡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
于是,门开门关,房里又是一阵静默。
她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绞着手,不敢面对他,就怕一个不小心又惹他生气。
「水。」
不过一听到他的唤声,她还是很温顺地替他倒上一杯茶,走到床边,发现他已经能靠在床柱上,不禁漾开放心的笑。
玉衡之一直观察着,像是要确认她的性情般,却突然闻到一股淡淡幽香,直觉的抬眼看向四周,瞧见花几上的花瓶里,竟插上几枝粉红花串。
「那是……」
「是垂樱,很漂亮,对不?」她指着那串串粉红的花朵。「玲珑阁的围墙边垂樱正盛开,我想说这房间里门窗关得紧,你看不见外头的风景,要是醒来能瞧见一些鲜花,应该心情也会好些。」
以前,她病情严重时,连到医院中庭晒太阳、闻花香都是一种奢侈,那种笼中鸟的渴望她比谁都清楚。
所以,趁着他熟睡时,她赶紧回玲珑阁剪下几支花串。
「垂樱吗?」呷了口茶,他有些疲惫地闭上眼。「不知道已经有多久没瞧见玲珑阁里的垂樱了。」
「那么,你是不是应该走出这扇门,好好地看看这个世界?」她鼓励道。
他的病情不轻,可和当初的她相比,真的是好上太多,等到烧退之后,他该多到外头走动,多晒点太阳,脸色就不会这么苍白。
「你以为我不想?」他皮笑肉不笑道。
他会染上风寒,就是遇见她的那一天,他一时兴起,加上觉得身子不差,才走到院落外,可谁知道,不过是一会工夫,便让他病倒。
这破烂身子让他恼极,却又无计可施!而这一切,全拜二房所赐!
「既然你想,那就要……」
玉衡之摇头失笑。这丫头要是不跟她把话说白,似乎是真的听不懂。
如他所猜想的,练凡一头务水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在笑什么,让她话到一半,也不知道该不该再往下说。
突然,他伸手将她拉到眼前,她吓得瞪大眼,只听他说:「有头发,谁要当秃子?」
她眨眨眼,有些疑惑地偏着螓首,搞不懂他的话意,更糟的是,他贴得好近,那张好看的脸给她好大的压力,害得她心跳飞快。「嗯?」深邃的眸真睇着她。
「嗄?」等等,她的老毛病是不是又要发作了,否则,她怎会觉得有点呼吸困难?
「你到底懂了没?」
「呃……」她猛地回神,发觉他是在问刚刚的问题。「可是,也有很多人,明明有头发,却很愿意当秃子的啊。」
是说,他可不可以退后一点?太近了,她真的很不好意思。
「什么?」
「好比有人喜欢庞克风,就干脆把头发给剔光……」说着,发现他微皱起眉,状似不解,她才惊觉自己说出了现代的专有名词,赶忙又解释,「像出家人,他们也是有头发,可却愿意为了信仰而削发出家……所以还是有人有头发却愿意当秃子的。」
后头这种说法,应该足以说服他吧。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我的身子压根不差,是我自个儿不愿意出门?」玉衡之眯起眼道。
「不是,你的身体真的不太好,可只要好好调养,一定会好的。」虽然她搞不太懂头发、秃子跟他的身子有什么关系。
「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练凡皱起眉,「有我照顾你,我相信你很快就会好起来。」
「就凭你?」他哼笑了声。
垂下长睫,她试探性地问:「那你敢不敢跟我赌?」
「赌?」他意外地微扬起眉。
「对,假如我照顾你,不能让你的身体好转,那么从此之后,我绝对不会再打扰你。」想起这壁垒分明的玉家两房,她实在很难置身事外。
她的世界一直是很简单的,可以多看这个世界一秒,她就觉得满足,完全不能理解明明是一家人却因为一点误会而闹得井水不犯河水。
毕竟人生匆匆数十年,为什么要汲汲营营那些旁枝杂末?
「你本来就该离我远一点。」他撇撇嘴,压根不觉得这是个赌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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