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亲王府到处可见雕梁画栋,中庭大片红梅正含苞待放,而在红梅掩映之间,有座观景楼,极为隐密。
此刻,方桌上正烧着泉水,燃着松香,冲开的茶水泛着清润的翠黄色。
墨澈端起晶莹剔透的玉瓷杯,在指尖把玩,心不在焉地像在想什么。
他想得极为出神,就连尉迟御走到身旁也没发觉。
「墨澈。」
闻言,他面不改色地放下玉瓷杯。「王爷。」
「跟你说过了,咱们兄弟私底下直接唤名字就好。」尉迟御隔着圆形云石桌,在他对面坐下。「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
「没。」
「想常家寡妇?」
「……不。」墨澈垂敛长睫,像是不愿被人看穿心思。
他的反应看在尉迟御的眼里,仿佛压抑极深沉的不甘。「你放心,这口气,我一定会替你出。」
看来铁凝香侍寝一事,确实让墨澈大受打击。他和墨澈相识二十几年,还不曾见他如此沉默。
来到禹亲王府多日,他成天待在这里,就连他二哥也没将他给逗笑。
墨澈没搭腔,动手替他倒了一杯茶。
「对了,怎么没看到二哥?」他左右张望了下。
「不晓得,许是溜到外头走动了吧。」
「二哥真是的,他是私自返回京城,要是在外走动被皇上的眼线瞧见,那还得了?」
「当你二哥那么倒霉,只是在外走动都会被皇上的眼线瞧见?」后头传来爽朗又洪亮的声音。
「二哥,不是跟你说了,小心驶得万年船,要是破坏了咱们的计划,你这回可不是被流放边境而已。」
「行了,少吓唬我,我一回京城,就天天窝在你府里,不让讶而外头透气,是想要闷死我?」尉迟粲大剌剌地坐在墨澈身旁,往他肩头一搭。「墨澈,我说的对不对?」
他长得浓眉大眼,唇角勾着笑纹,显示是极为爱笑之人。
墨澈没有回应,浅啜着茶水。
「啧,你这是怎么着,天天端着一张死人脸,是想吓?」
「二哥,我不是都跟你说过了?」尉迟御提醒着。
「唉,不就是女人嘛,就跟衣服一样,脏了再换一件就好。」墨澈横眼睨来,尉迟粲赶紧跳开。「兄弟,我开玩笑的,冷静。」
「二哥,少说两句,从今天开始,没事就别出门了。」
尉迟粲又坐回墨澈身边,一会挠挠脸,一会拿了块糕点吃了起来。「我说……三弟,你的计划到底什么时候要开始?你也没个期限,要我成天窝在这里,墨澈的脸又臭得要死,都快把我闷坏了。」
「二哥,我已经想好了,兵马也都备妥了。」
「喔?什么时候?」尉迟粲懒懒笑着,神韵和尉迟肃极为相似。
「就暂定为大年初一,你俩意下如何?」
尉迟御话落,等着两人搭腔。
「你是想趁他主持开春大典时,杀他个措手不及?」尉迟粲几乎立刻猜到三弟打的算盘。本来他也是个聪明人,只是个性冲动,加上当年宫变时事发突然,他一时情急才中了圈套。
「没错,这一次一定要将大皇兄拉下龙椅,当年他不分青红皂白把二哥流放边境,将墨澈入狱,已经说明他为了坐上龙椅,手足情谊、是非黑白都可以不顾,甚至为了羞辱墨澈,还强要了他的女人……这口气,我是吞不下,毕竟墨澈也是我兄弟。」
「墨澈遇到这种事,我当然也不可能置身事外,尤其我和大皇兄之间还有笔帐要算,就算你不帮我……我也不会放过他。」尉迟粲冷笑着,把玩着玉瓷杯。
「可初一当日,皇城和宫内都是二级戒备状态,想要整军攻入,太难。」墨澈快手拿下尉迟粲手中的玉瓷杯,倒了杯茶再递给他。
「放心,我可以拿到虎符。」
「喔?」墨澈垂睫忖思。
他曾经掌管军政,知道每逢节庆,宫内的侍卫加强巡逻,想要带兵带宫,不是件简单的事,尤其现今天五军都督,是皇上的心腹。
可是,如果拿到可以调动兵马的虎符,京城的四方共有四大城池为最后护城边防,包括碎阳城的左麒卫营、崆峒城的右麒卫营、入烽城的前麟卫营、沛岁城的后麟卫营……如果编制没变,这四大卫营里,至少都有五万兵。
一旦一举攻进城,那可是一场腥风血雨。
「王爷。」
楼台石阶下,禹亲王的总管轻唤着。
「什么事?在这里的都是本王兄弟,没什么不能说的。」尉迟御浅啜着茶,以行动彰显对他俩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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