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遇上喜欢嬉闹游戏的人嘛,他相信他能以自己的意志和专心克服过去。
可若是夫子因对丁字型大小偏见,不愿倾囊相授呢?
山不来就他,他便去就山。夫子不教,哪怕追到夫子家里,他也要问个清楚明白。
他努力思量各种可能遇到的问题以及解决方法,却想不到,当他踏入丁字型大小馆时,看到的是夫子在上头摇头晃脑地自讲自的课,底下的同窗……不能说他们坏,他偿不过是没用心听讲,各做各的事罢了!
尤其当他瞧清他们做的事,不禁和眼。
绘图、下棋、品茗……居然还有在绣花的,这些人到底将学堂当成什么地方?
不可思议的是,绘图者画的寒鸦戏水,隐隐可见微风吹过、水声潺潺,此等功力,高他何止百倍?
下棋者摆的也不是普通棋谱,若他没看错,那是著名的玲珑十八局,有名的残局,至今无人能破,可是……
他揉揉眼,怀疑自己眼花了,见那人抿唇微笑,一子落下,死局竟然活了,玲珑十八局就这样被解开了,而下棋者……他看对方年龄绝不超过二十,这事若往棋坛上一宣扬,此人必名动天下。
可徐青却见那人解开棋局后,随即又将其抹去,仿佛刚才的事从未发生过。
至于绣花的……这家伙明明眼带稚气,但身量怕不有两个他那么高大吧?就是这样一名外貌忠厚的男子,大手上一根绣花针,上下翻飞如蝶,不多时,一幅踏花归去马蹄香的绣品出现在锦缎上,骏马悠然而行,仿佛正远游归来,令他不觉想起过去,爹爹尚在世时,常携他,再约三、五好友,踏明山、访清湖,或吟诗、也唱词,那等畅快……
他的眼眶瞬间热了起来。不由自主地,他走近那个绣花的少年,问道:「我可以坐这里吗?」
少年不好意思地抬起头,看看四周被他的绣架、丝线、锦缎霸占得连本书都放不下的几案,古铜色的脸染上一抹可疑的红。
「那个……等一下……」他手忙脚乱地开始收东西,却捡了锦缎、落了丝线,一个不小心,连绣架都给推倒了,少年的双眸不自觉地染上一抹躁意。
徐青忍不住想笑。这是个急脾气的少年,真不知以他的没耐性,是怎么练出那一手繁复的绣工?
他弯腰帮少年一起收拾两张几案上的杂物。
少年愣了一下,给他一个笑容。「庄敬。」
「徐青。」挺简单的自我介绍,但徐青从中听出了少年的坦诚和直率。他越来越觉得自己错了,好听话人人爱听,问题是……甜言蜜语对人真有好处吗?
真正的好朋友、好交情,不需要过多的溢美之辞。
君子之交淡如水,这才是现在他真正想要的。
庄敬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我会绣花,如果有人要打你,我也可以帮你挡,不过我不会打人。你想还手,往左边看,坐最后头那儿有个脸上像结了冰的姑娘……瞧见没有?她叫越秋雨,你要打架,找她,她一个人最少可以干掉一百个人。」
徐青终于笑出来了。「我没事干么跟人打架?」
「没事吗?」庄敬搔搔头。「难道我看错了,怎么感觉你最近一堆麻烦,有些麻烦还可能要人性命……不过不打架也好。另外,你若有金钱上的需求,喏……」他拍拍前桌的少年,对方转过头,给了庄敬一记白眼。
「凌端。」少年自我介绍。「我是商人,不是善人,记住,想从我这里得到好处,得先投资我,你现在给我一两银子,一个月后我可以转手赚上十倍,给你十两钱,欢迎加入,但不接受打白条。」
这么厉害?不过徐青相信他,因为他那句「不接受打白条」,这是个对自己非常有自信的少年。
所以徐青掏出仅剩的钱财——十八两白银,想了想,问道:「这里的伙食费怎么算?」
凌端直接把他手上的十八两全部拿走,然后指着庄敬道:「这家伙除了会绣花外,第二擅长的就是烹饪了,你坐在他旁边,还担心饿死吗?只是他喜欢做各种不一样的东西,有的很好吃,有的嘛……吃之前要求神保佑,那玩意儿吃下去不会拉肚子。」
徐青瞪大了眼看着庄敬,实在无法想象这么一个霸王般的少年,兴趣居然这么……特别。
「你放心,我做的东西到现在还没吃死过人,顶多泻肚子,就当清肠胃嘛!」庄敬嘻笑道。
徐青瞠目结舌半晌,用力拍了拍庄敬的肩膀。「应该是你放心才是。我家以前藏书很多,我喜欢看书,所以读了不少食经、食志,里头的食谱我全记在脑子里了,我会找时间写下来给你,你照着做,以后就不怕再让人吃坏肚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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