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果然冰雪聪明。”公子高向来不吝对晏落的赞扬,“蒙将军既要平定海内蛮夷,又要修通天下之道。所以父皇派我前去,助他一臂之力。”
“那此番回宫,莫非是军中有变?”是匈奴再度作乱?还是修道受阻?
“非也。是我新纳的那房妾室临产了。所以特地向军里告了假,赶回来看上一看。”公子高倒也直爽,为儿女私情而弃国事不顾,说得一点也不扭捏。
“那要恭喜公子了。”那房妾室,应该就是李幼娘为公子高配的那个侍婢吧。
“今晚他们在府上设宴为我洗尘。小柔姑娘不如也来助助兴吧。姑娘那一手好琴可是许久未听了。”公子高盛情相邀。晏落想到自己尚在逃匿中,这参加宴席的事,那可是万万不能的。更何况扶苏亦有可能会驾临。正琢磨着该如何开口拒绝才好,只听得一个清亮的声音接了口:“噢?今晚小柔姑娘要到五皇兄府上抚琴吗?那胡亥也要凑个热闹。”
胡亥?怎么连胡亥都出现了?难道真是天要亡自己不成?晏落几乎差点没因丧气而坐下。那个立在不远处冲着自己笑的人,正是胡亥。而他身后,用棱目冷冷打量着自己的,正是她计划逃匿的关键人物——赵高。原担心自己会找不着常常跟在赢政身边的赵高,却没料到给自己意外遇见。只不过时不对、地不利、人全错。
公子高哪里知道晏落的心思,一听胡亥主动提出要为自己洗尘,立刻喜上眉梢,“我还怕请不到呢。小弟要来,自是欢迎。”
“我……我不能去……”晏落边拒绝边寻思着推托之辞,突然,福至心灵,“我……我要问过扶苏公子。”
公子高和胡亥一听到“扶苏”,顿时不再做声。公子高是一脸的扫兴,胡亥则满是不屑。
晏落长长吁了口气。总算是找到了扶苏这个令箭。“五弟既然盛情邀请,我怎会不准你去呢?”突然传来的低沉男声惊得晏落差点站立不稳。
“大皇兄,怎么这么巧?难道你们早就约在此地迎我回宫不成?”公子高殷切地迎上前去。
扶苏微微颔首,“我的确是为迎你而来。至于他们……”黑瞳缓缓扫过晏落又掠了眼胡亥,最后回至公子高身上。
“哼。”胡亥重重冷哼了一声,显然是不满扶苏所言。
公子高见状,连忙出来打圆场:“行了。不是说为我洗尘吗?看这日头都快西落了。走吧!今日就由我做东了!”
“胡亥,走啊。还跟哥哥闹别扭不成!”公子高冲胡亥招了招手,示意他跟上。
扶苏含笑走到满脸懊恼的晏落面前,侧头附在她耳边低语:“想为公子高洗尘,说一声便是了。何必那么费劲去哄骗年少无知的小宫女?”
扶苏这话是什么意思?晏落拿眼望他,他唇角那抹微扬分明是在嘲笑自己费尽心思逃匿,却阴差阳错被公子高拖住了!
“他待你一片深情,你心里有他也是应当的。我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主上。”扶苏略俯身靠近她耳边低语,显然是故意拿话激她。一双黑瞳则饶有趣味地打量着她郁闷的样子。
他在说什么?自己和公子高会有那些牵扯,还不是因为他!简直是可恶至极!
“我……你……”太过气结,以至于除了张嘴,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扶苏眼见佳人被自己气到语不成句,抑不住的笑意在唇边加深。
已经走得老远的公子高回首看到仍停在原地的两人,忍不住开口调侃:“你们天天同一屋檐下,还有这么多悄悄话不成?”
“再不说,以后也没机会了。”胡亥不冷不热地插了一句。因为话题涉及扶苏而始终面色铁青难看。
完全不知在自己离开这数月间发生了多少事的人,茫然看了看胡亥又看了看身后已经赶上来的两个人,隐隐间已有预感,今晚的宴席肯定会热闹非常!
原本以为只有府内家人小聚一下,谁料想竟然要变成一场盛宴了。因为新讨的小妾是自己正室小姨子所牵的红线,因此向来不容人的正室竟然主动要求为自己接尘同时亦为小妾喜得贵子而庆贺。同时还大方请了小姨子和大舅子一并来开开心。现在竟然又意外请到了兄弟中出了名不喜应酬的扶苏破天荒赏脸;还有胡亥,虽说有些怵他胡闹的劲头,但听闻他在父皇那里是日渐得宠,其他兄弟想借机巴结却苦于无门,自己能借机叙叙兄弟情可谓天赐良机;而小柔姑娘由人到琴艺,可都是他梦寐以求的。
可是,要不要告诉扶苏,自己的小姨子也就是李幼娘也会出现呢?暂时还是秘而不宣吧。到时,定会给大皇兄一个大大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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