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想着,一边朝云苑走去。
一走进云苑的院子,悦己就迎了上来,担心地问:“小姐,杜小姐没为难你吧?”之所以迎上前来的只有悦己,是因为夏天终于拿到了她的假期,暂时归期不定。
“当然没有。悦己,你就别瞎操心了。”苏毓秀灿烂地一笑,看来若无其事。
但她明媚的笑容看在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悦己眼里,却是再明显不过的异常。
小姐的笑是故意做出来的,这一点悦己心知肚明。可是做小姐的不想说,她这个做丫鬟的又能怎么样呢?
“悦己,大哥在吗?”
“在,就在屋里。”
两人说着进了卧房,只见连云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面前雕刻精致的铜镜。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而他居然还拿着这件凶器在脖子上比来比去。
在苏毓秀看来,这一幕怎么都是“想不开”的样子。不会吧,大哥他想自杀?为什么呢?苏毓秀不解地紧紧握起小拳头,心中臆测着:难道是刚才她和杜姑娘的对话被大哥听到了,所以……
苏毓秀越想越害怕,身随心动,一提气,眨眼间便来到连云的身旁,并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匕首。看着手中闪着银光的匕首,苏毓秀这才松了口气。她忍不住斥责道:“大哥,有什么想不开的,你居然要用这种方式解决?”
本以为连云的反应不是激动即是沮丧,可谁想他却悠闲地将手肘顶在梳妆台上,左手成拳托住头,闲闲地问:“毓秀,我还想问你,我该有什么地方想不开?”
瞧他的疑惑与无辜不像假装,不禁令苏毓秀怀疑自己是想太多了。可马上再一想,又觉得不对。倘若不是想不开,那大哥好好的拿把匕首做什么?她怀疑的同时,将目光移到右手的刀刃上,问:“你不是想不开,那干吗拿着匕首在脖子上比来比去的?”她直白地将她的疑惑道出。
连云一听,失笑地从她手里取回那把匕首,“毓秀,我要纠正一点,我不是拿它在脖子上比划,而是下巴。”他说着,做了个示范动作。
“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对着脖子的是想自杀,而对着下巴的却是……”他卖关子似的在关键地方停住。
“什么?”苏毓秀配合地追问。
“刮胡子。”
啊?!因上面的这三个字,苏毓秀结结实实地呆了好一阵子,而她身后的悦己暗暗地掩嘴偷笑。为了把这方小小的天地留给这小两口,更为了预防自己失控地笑出声来,悦己默默地退下。
一时间,房间内,只剩下连云和苏毓秀二人。
因为刚才的出糗,苏毓秀尴尬地急于改变话题,她又抽回连云手里的匕首,提议道:“大哥,我来帮你,可好?”
“你会吗?”连云不太相信。
“怎么不会?”苏毓秀有些好笑地反问,然后提醒他,“大哥,你忘了吗?我经常会替一些小动物剃毛的。当然,刮胡子亦不在话下。”
她的自信却只能让连云的表情变得无奈,哎,被人拿来跟“猴子”比有什么好乐的?不过虽然心里这么想,他却也没有拒绝她的“好意”。
于是,苏毓秀指使着连云抬头、侧脸,再试了试刀刃的锋利程度后,便动起手来。许是以前真的积累了不少经验,她剃起来意外的顺手,一边小心翼翼地使着刀刃,一边竟还有余力聊天:“大哥,为什么突然想到剃胡子?”她好奇地问道。
“因为你。”连云闭着眼睛理所当然地说。
“我?”苏毓秀不解。明明是他的事,怎么也扯到了她头上?
“大前天晚上。”连云淡淡地提示。
苏毓秀稍微一想,就明白什么意思了。她的脸“刷”地一红,手上的动作也随之一僵,差点就划破了连云的脸。她低呼一声,赶紧收回刀子。在这种情况下使刀子可是会出人命的。
勉强稳定情绪后,苏毓秀小嘴微微一噘,嗔怪道:“大哥,你瞎说什么?”
“我可没瞎说。”连云居然还一本正经地反驳,“确实是你嫌它痒,所以……”
下面的话不是他脸皮不够厚,不好意思再说下去,而是因为一只纤长玉白的素手紧紧捂住了他的嘴。这只手的主人不言而喻,乃苏毓秀是也。
连云当然可以轻易地拨开她的手,可是他若真这么做也太不识情趣了。因此他聪明地以被害者的姿态无辜地看着苏毓秀,直直地,深深地,毫不避讳地。
苏毓秀一向知道大哥有一双狭长漂亮深邃的凤眸,可她却也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深刻地意识到这一点。一开始,她也很不服输,想和大哥比斗一番,看谁的耐力更为持久。可惜没过多久,她便想投降了,不是她没志气,而是被这么一双剔透似黑水晶的瞳孔盯着,那种随之产生的仿佛要失去自我的感觉实在太可怕了。她甚至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自己再不敢像从前那样毫无顾忌地对上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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