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夏天淡淡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可她平淡的反应教悦己却不满意,她不依地叫道:“夏天,你怎么都不问我,为什么那个女刺客要绑架大夫人?”
夏天失笑地看着她急于卖弄的样子,配合地问道:“那,为什么那个女刺客要绑架大夫人?”
悦己开怀地笑了,那自得的微笑仿佛清晨灿烂而不刺眼的阳光般美丽开朗。她故意压低声音,制造神秘气氛:“我听厨房的包大妈说,那女刺,嗯哼,那姑娘家里是开镖局的,前些日子丢了堡里的一匹货,哎,那可是要赔上一大笔数目啊。她一看她阿爹烦恼,就生了绑架大夫人来谈条件的馊主意。其实,出发点也不算太坏,就是……”
“就是莽撞了点。”夏天准确地接上她的话。
悦己心有同感地点点头,认同她的观点。
“哎,”夏天突然叹了口气,扼腕道,“为什么有趣的事每次都碰不上我?”她的运气似乎有点背,上次也是她不在时,苏丫头就把自己给嫁了,而这次就更可惜了,如果她在的话,就可以……
她惋惜无比的声音引来苏毓秀的注意,她将毛笔搁在青瓷制的峰形笔架上,转头看向夏天懊恼的表情。敏锐的她很快读出了对方的心思,便不悦地嘴一抿,点出她的心思:“夏天,你在惋惜什么?”
看着一身月白地整枝菊印花袷袍的苏毓秀,夏天眼皮突地一跳,忙道:“没、没什么。”几字间,她便很快恢复了如常的镇定。
可她越是装作若无其事,看在苏毓秀眼里就越是可疑。于是苏毓秀不客气地指出:“夏天,你是不是又想走了?”
“没、没,怎么会呢?”夏天僵硬地牵动一下嘴角,讷讷道。
“真的?”苏毓秀狐疑地斜眼打量着她,“你敢说,你不是在惋惜没赶上这次机会好报恩?”
夏天“呵呵”干笑两声,因为不想骗她,所以无法否认。幸好,这时她凑巧地听到外面有异动,便兴奋地抬起右手,示意两个女孩噤声,道:“小姐,有人来了。”
有人?是大哥吗?苏毓秀忍不住臆测着,俏脸微微红了红。
另一边,悦己却不太相信,她怀疑地问:“你说真的?”在她看,夏天根本就是想转移话题。
“不信的话,你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夏天气定神闲地说。
夏天这么一说,悦己果然很不给面子地出去求证,气得夏天俊脸微微一垮。不过,她的“冤情”马上得以昭雪,只听院子外面清晰地传来悦己恭敬无比的声音:“大夫人好。”
大夫人?这个称呼不禁让留下的两人不解地面面相觑,奇怪,她怎么来了?
苏毓秀来到此地的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这位司徒夫人可从未亲自来拜访过。除了那日在竹园的意外碰面外,她们便再没有过交集。那么她这次特地前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苏毓秀和夏天还在揣测时,悦己已经领着一个苗条优雅的女人出现在云苑的入口。
只见那女人着一件青地杂宝缎的斜襟短袄,外面还罩着太师青的貂毛披风,正是那个“听说”偏爱青色的司徒夫人,正是那个似水般清澈柔和的女子——温水柔。
经过两天前的事件,苏毓秀难免对青色有种说不上反感但又不算喜欢的奇怪感觉。她思绪微微一窒,还是礼貌地起身迎了上去,客气地福个身,道:“大嫂,好久不见。”当她直起身子时却意外地发现温水柔身后并无随行丫鬟,不禁疑虑更深。她这次来难道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
“弟妹,许久不见。”温水柔仍是没什么长进,依旧一副羞赧女儿家的模样,完全不像一个成亲几年的妇人,“竹园的事我听相公说了,本想早点过来看看你,只是我身子差,这两天又病了,所以拖到今天才有机会来。弟妹,你不会怪我吧?”
“当然不会。”苏毓秀客套地应着,心里明白她还没有说出她此行的真正目的。忽见夏天又从屋里搬了把椅子出来,便赶紧做了个“请”的手势,说,“大嫂,别站着说话。有什么事坐下再说吧。”
“谢谢。”温水柔腼腆地接受苏毓秀的好意,于是两人一起在书桌边坐下,而两个丫头则站在一边随侍。
见桌上横着一张未尽的梅花图,温水柔好奇地低头欣赏起来——
这是一张画面古朴,画风素雅,笔法流动的傲梅图。
画面左下方有一块坚石,石头的上方,横生出一颗梅,枝干苍劲有力,枝条曲折延伸,满树梅花竞相开放,表现出梅那旺盛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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