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忘?!菊姐姐是个好人……你在哪里找到她的?她不是结婚了吗?听她的口气好像境况很不好……”
“其实也没什么。她丈夫死了好几年了,又没有孩子。她其实也一直在给人家做帮佣……我跟她说,在别人家做不如回我们家做,我们小时候是她照顾过的,好歹不会亏待她……”
漪淡淡地回答。
“也怪惨的,我还以为她嫁人了日子就会过得舒服点的……”
“是啊,她现在身无长物,生死就手里提的那一包东西……”
“让她住下吧,咱们家不差她这一口饭。今后……”
“好的。”漪打断了姐姐的话,眼里有笑意。
从此,阿菊就住下了。她手脚勤快,动作麻利。加上本身就很熟悉这栋房子,也很熟悉姐妹俩的喜性,很快,便把家事打理得井井有条。不仅如此,还给姐妹俩带来了不少欢声笑语。她们常常一起聊天,一起回忆童年。
尤其是漪,漪似乎特别喜欢阿菊。她非常热衷于和菊姐姐待在一起。她常常拉着阿菊闲谈,又自告奋勇地和阿菊一起几乎将屋子里所有的房间都细细地打扫整理了一遍。涟开始常常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她几乎每天都能听见漪和阿菊在屋子里一边洗洗涮涮将东西搬来搬去一边说说笑笑的声音。
在离新年只剩不到一周的时候,涟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漪,父亲明晚到。”晚饭的时候,涟告诉漪。
漪怔了一下,仿佛很惊讶。同样怔了一下的还有正在上菜的阿菊。
“怎么了,你不是知道的吗?父亲要回来过年啊。”涟对漪说。
“噢……知道了。”漪回答得很不自然。
“菊姐姐……”涟扭头看发愣的阿菊。
“你怎么了?对了,你也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我们的父亲了吧?!有点惊讶?!其实父亲移民澳洲也有一段日子了。大概是想趁着过年回来看看吧。”
“噢……我是没有想到还会见到老爷,所以……”阿菊回过神来,忙解释。
“父亲是个很严肃的人吧?!他对家里人也一向严格,当年的佣人们都很怕他吧?!”涟笑谑道。
“是啊……”阿菊一边继续上菜一边答道语气依然有些不自然。
“呵呵……”涟笑了,“我和漪其实也很怕他呢!”
“菊姐姐,明天晚上多做几个菜吧,再煲个银耳汤,多放红枣。父亲爱喝。”漪道。
涟闻言转过头来,很是惊讶,“父亲爱喝银耳汤?你怎么知道?我却不记得!”
“噢,好像是吧,我也记得不真切,记得小时候父亲仿佛常喝这个呢。”漪淡淡地说。
第二天下午,阿菊早早地就开始在厨房里忙碌。姐妹俩闲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谈。
天刚黑的时候,门口响起了汽车声。姐妹俩一起迎出门去。开门一看,正是父亲。
身上穿一件半旧的深灰色短大衣,脚边放着一只皮箱,正在给出租车付钱。回过身,目光与姐妹俩撞个正着。
一年未见,父亲似乎衰老了不少。眉宇间浮动着疲惫与苍老,两鬓的白发也多了一层。
“噢,你们听见车响了?!家里的车子也被你们处理了,弄得现在要坐出租车回来……你们平时不也会不方便吗?要不……”
“爸爸,先进屋再说吧。”涟提起地上的箱子,打断了父亲的话。
“呃……好的……先进去吧……”父亲显然被打断得有些尴尬。
漪没有说话。
“爸爸,您的房间我们已经帮您收拾好了,您放心住。书房也收拾好了,您可以用。您先回房休息一下,洗个澡换身衣服,待会儿吃饭我们叫您。”涟提着箱子一边朝楼上走一边说道,态度俨然已是主人对客人。
“好的……”父亲的尴尬持续着。
他跟着涟走上楼梯。
漪径直走进厨房。
饭菜摆满了桌子。八菜两汤,荤素齐全。
“我帮菊姐姐盛饭去,你去叫爸爸。”漪说。
话音未落,楼梯上已经响起了父亲的声音。
“菜很香啊……是你们自己做的?!呃……”
正夸奖着,却看到了端着饭从厨房里出来的阿菊。他忍不住一愣。
漪冷眼看着,没有做声。
阿菊木着脸,叫了一声:“老爷。”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的两个字,平板而干涩。
“你是……你不是……”父亲仿佛认出了眼前这个女子曾是故人,但又不敢贸然认定,语气游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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