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谎!”他望着后视镜里她仓惶的脸,冷笑,“你在撒谎。”
“我没有!”她急切地抬头。
“那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他这样说着,居然有些紧张,十九岁第一次主持董事会的时候,也不曾这样紧张,“你要是真的想我,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你不想听我的声音吗?”
想,做梦都想。洁伊失了神,喃喃地说:“我,忘了。”
“所以我说你撒谎。”他的声音闷闷的,“你大概不知道,其实,这些天——”
他说了一半,忽然沉默。洁伊望着他坚毅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安宁,只觉得能像现在这样说说话,真的很好,说些什么其实并不重要,嘴里反射似的问:“其实什么?”
这些天——我很想你,很想听到你的声音,他大概是被这个小丫头吃定了,明明是她逃婚,是她对不起他,他竟然无法对她狠下心来,那天冲她发火,回去自己反而难过好几天。他叹了口气,“没什么,已经到了,你快回去吧。”
四周的环境她很熟悉,几天前她刚从这里搬出来——威尼斯水岸——高级住宅区。
为什么幸福的时光总是那么轻易溜走?她无可奈何地下车。
“上去吧。”
“臣野哥,你先走。”她冲他笑笑,“我要看着你离开。”
他感到一点尴尬,又笑了,“早点睡。”
“嗯。”
他发动了车子,开出十几米,又慢慢地倒回来,摇下车窗,“洁伊,我们明天见个面吧!”
“臣野哥——”
“有些事情,我想问你。”他挽着眉毛,很严肃的模样,“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她还是个孩子,他大约该对她包容些,过去的事说清楚,就让它过去吧。
她明白他想要问什么,可是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好。”
“还有——”他似乎迟疑了下,又问,“你的手机,还在用吗?”
手机?她有片刻失神,慌道,“当然,当然在用。”
他脸色微变。
“臣野哥,你——”她问,“你怎么了?”
“不,没什么。”他抿了抿唇,忍耐地说,“你早点休息。”
臣野哥,好像有什么话想说——洁伊依依不舍地望着绝尘而去的跑车,臣野哥……你走得太快……洁伊恐怕跟不上了……遇到你的时候,我曾经以为可以跟随你……可是你的步伐太快,你是属于风的……我只是那么细小的一粒尘土……哪有一粒尘土可以与飓风永远一起飞翔?
只有坠落……夏夜一天比一天闷热,老板娘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蒲扇,正在昏昏欲睡间,门上有人轻轻扣了两下,停一停,又两下——
“这么晚了,谁在敲门?”老板娘寡居多年,除了客人和帮工,根本不会有人上门,大声说:“你找错门了!”
门外的人似乎迟疑了下,停了停,说,“老板娘,是我——洁伊。”
“洁伊?”老板娘倏地睁开眼睛,扔掉蒲扇赶着去开门,边走边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对不起。”洁伊双手扶着门框,抬起脸来,满怀歉意地说,“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
“孩子,你——”老板娘上下打量着她,“你怎么不回家?”
洁伊勉强笑笑,“对不起,我没——”话未说完,身子向前一栽,扑倒在门槛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孩子?”老板娘吓了一跳,急忙把她抱起来,她满脸潮红,身体像火一般烫,呼吸粗重,老板娘拍拍她的脸颊,“孩子,你醒醒——”
拼尽全力撑开沉重的眼皮,滚热的手抓着老板娘的衣领,“不,不要告诉别人,不要告诉……臣……臣野哥……”身体渐渐沉重,想来是昏迷了。
“孩子?”老板娘拼命摇晃着她,“你醒醒,醒醒——”怀里的人却始终悄无声息。
“臣野?”手机那头柔软的女声,是他的女秘书赵蔼云,“我听说你回来了,怎么样,晚上有安排没有?”
“没有。”他烦躁地抓抓头发,整晚情绪都相当低落。
“出来喝一杯?”赵蔼云轻笑,“我请客。”
“在哪里?”也许,喝一杯会好些。
二十分钟后,田臣野驱车来到“喀秋莎”,相当出名的酒吧,赵蔼云早已等在那里,看到他进来,朝他招招手。
“来多久了?”他走过去,在她对面落座。
赵蔼云招手叫来侍者,“再加一杯酒。”转脸笑道,“好一会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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