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昕,我们走。”行至门边,沈万三回头对着正在喝茶的罗姑娘抱拳道,“姑娘,恕在下冒昧,一直未通姓名。在下姓沈,名富,人称沈万三。”
“扑通”一声,罗姑娘手中的瓷杯跌个粉碎。
“另外,你不必再找邓老板了,恐怕找也无用。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不会再追究,请罗姑娘好自为之。”突然想到了什么,沈万三又笑出了声,“那十两银子,罗姑娘也收着吧,你恐怕是唯一一个赚了沈万三两次的人。”
“爷,原来你早就知道她是个女子了?”谈昕藏不住好奇心。
“也不早,就刚刚才知晓的。”
“哦?”
沈万三嘴角微微一动,“你有看见一个男子的脚只有三寸吗?”
“原来如此,是我疏忽了。”谈昕却又皱眉,“那当初您为什么要买她的盆呢?您那时就知道写书的是她了?”
“这倒是偶然,只是当初在集市上见着一个不像做生意的生意人,也觉得奇怪。会买下他的盆也只是一时的玩心,想不到事情居然如此巧合,邓老板给我的画像就是那位罗姑娘。”沈万三也不得不感慨世事的奇妙。
“那她卖盆?”
“她哪里是卖盆,人家在市集采风呢,让我们给扰了兴致。”
“爷,其实我们可以追究那位姑娘的责任的。”谈昕声音渐小,他也觉得和一位姑娘较劲儿似乎不妥,但她也着实给他们惹了不少麻烦,“您是不是见她是位女子就……”呵呵,主子还挺怜香惜玉的嘛。
“也不全然。你没见到她家堂上摆放的灵位吗?”
“灵位?”他怎么没发觉。
“面对一个失去双亲的孤女,我们是不是应该多点同情心?再说,邓老板一走,她自然没了市场,总不会发行手抄本吧。”
“是,不过……”
“还有就是……”沈万三笑得很开心。
“还有?”
“我喜欢她的原因。”说完,沈万三便在轿子里闭目养神不开口了。
“原因?”谈昕还在苦苦思索。“三爷,你把江浙的漕运都交给彭爷管理,可放心?”谈昕察言观色,问得小心。虽说沈万三平日对下属都和和气气,待他这个贴身侍卫更是礼遇有加,但说到彭泽宇这个人他还是得小心翼翼。
“用人不疑,谈昕,我没教过你吗?”沈万三今日挑了个白蚬江经大运河附近的茶楼坐下,靠窗的位置将江上的忙碌景象看得格外清晰。
“是,三爷。”谈昕退到一边,他知道沈万三今天不想多说。
对于主子的这个好友——彭泽宇这个人,谈昕见的次数不多,每次他来找沈万三都是有事相求,不是借钱就是找沈万三疏通关系。他开始也不明白为什么沈万三总是有求必应,日子久了才知道原来沈万三刚入商场之时,有过一段落魄街头的日子,当时彭泽宇曾倾囊相助。现在,沈万三发迹了,自然也不会忘了那滴水之恩,除了提携故人之外,更是将江浙一带的漕运都委托他管理。但事实证明彭泽宇只是一个好高骛远之徒,这几年漕运生意每况愈下就可见一斑。
“谈昕,那一艘船是不是我们沈家的?”
顺着沈万三的指点,谈昕看到运河上最大的一艘货船。
“不错,这样大的货船周庄一带也只有我们沈家有。”
沈万三点点头,“你陪我过去看看。”
越发走近自己的货船,沈万三的眉头皱得越紧,“这还是我们沈家的船吗?艳阳高照的,却用帆布将整个船包个严严实实,若不是那面沈家旗,我还真忍不住怀疑呢。”
“三爷,我找工人来问问?”
在沈万三的默许下,谈昕拦了几个装货的工人,但每个人都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岂有此理!”沈万三动了火,“去把工头找来。”
不一会儿,一个戴着毡帽的中年人神情倨傲地走了过来。
“有什么事呐你?耽误了老子装货,你可赔不起。”
“放肆,你知道在跟谁说话吗?”谈昕喝道。
“我管你阿猫阿狗。”中年人冷哼一声,鼻头朝天。
“我想知道你这船上装的是什么货?”沈万三问道。
“棉花啊,看不到啊你?”中年人眼一斜,看到船舱里一闪而过的人影后立即变了脸色,“我没空跟你们瞎折腾,这趟船不搭人,找其他船吧。”
原来把他们当作要搭船的旅人了,沈万三拉住那中年人,“最后一个问题,这船是谁租给你们的?”
“烦不烦啊你们?”中年人将袖管一甩,“没见沈家那旗帜吗?明知故问,这里谁不知道要租沈家的船要先问过彭爷啊。”看着中年人急急忙忙回船上的身影,沈万三念念有词:“棉花,棉花……”还有刚才船舱里一闪而过的人影也让他安不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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