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果然是她怀玉楼的姐妹呢,眼光个个都忒犀利……她原本还打算过几日再说,如今却已无逃避余地。
房里的气氛慢慢凝滞了下来,外厢犹且隐隐飘荡着娇声软语,这里厢,她顾惜惜环顾四周众人惊异的脸,却只能苦笑。
“对不起大家,在越王轩的威胁下,我把怀玉楼给……卖了。”
数日后,顾惜惜便重又出现在王府中,迎接她的依然是那神秘的王大管家,见了她,眉一低,无可挑剔的标准表情,“顾姑娘请。”
不见丝毫惊讶之色。顾惜惜的客气亦不遑多让,“惜惜岂敢劳烦王大管家带路,呵呵呵……”
王大管家酷酷地保持着沉默,只将她领到了小王爷的书房中,吩咐稍候片刻。片刻后,小王爷进了屋,笑意从容。
“我早知以惜惜的聪慧,定能做出这明智的抉择。”
她亦懒得多讲,手一摊,赫然又是一张清单。
他笑笑,接过单子,坐了下来,一边端详一边品茗,端的是优游自在。
她亦自己找椅子,趁着这会儿,随口问道:“既然要对付青王,那应该针对他的什么弱点下手吧?小王爷知道青王有什么特别的癖好吗?”
他头也不抬,淡淡道:“你在想用美人计?不过还真是可惜了,三哥他意不在此。”
“咦?此话怎讲?”
“难道那天你没看到吗?”嘴角微微带了丝冷笑。
那天?猛然间想起青王那时转头和那个白衣文士说话的画面,依稀间果然觉得那是他那冷冰冰的神色亦大为消融,二人神态甚为亲密的样子。顾惜惜在恍然的同时,不禁大为愕然。
“不是吧?三王爷他、他居然好男色?!”哗,虽说在他们贵族中养娈童并不罕见,可是瞧青王这模样,真是难以想象啊难以想象……
可怜越王轩先是一愣,然后差点没笑得背过气去,一向温文尔雅的形象此刻也顾不上了,狂笑道:“好男色?哈哈……你还真是能发非常人之想啊,惜惜,哈哈,好男色……可怜的青王……”
“你!”虽然不明白,但还是知道自己又说错了,顾惜惜对这个故意误导自己然后乘机奚落的恶劣家伙实在气恼万分。
越王轩终于笑罢,笑意犹在,“你怎么会想到那个?我只是想告诉你,那人就是青王的妻弟而已。呵呵,好男色……”
“妻弟?”
他放下纸笺,笑叹:“看来你果然对朝廷之事毫不关心呵,惜惜……但凡是稍稍了解些的,谁不知道青王蚩对他妻子最是情深意重?爱屋及乌,对他的妻弟谢靖亦是分外的信赖。所以我才说美人计行不通,亏你能联想到龙阳之好,哈哈。”
转头,只做没听到后半句话,却依稀想起那谢靖的一袭白衣,想来其姐定然更加不俗,不由脱口赞道:“青王果然是好眼光!”
他眼神中有什么东西微微沉了下去,一笑,未再接话。岁月如梭,时光如流,转眼又是三月之后。
不过顾惜惜却忙得没时间作这般感慨。怀玉楼中大小事务本来便琐碎,何况如今又多了为他小王爷卖命一项,日日只堪哀叹连连。且那人性情莫测行事不择手段,顾惜惜冷眼旁观他那狠辣手段,说不清是佩服抑或心惊,只是时时刻刻打点了精神候着,更是疲惫非常。
偏那人却异常深沉,看上去完全是纨绔浪荡子弟的模样,对她,除了正事之外只谈风月。凭着他俊美优雅的外形款款情深的言语,换了道行一般的女子怕早把持不住。饶是她顾惜惜定力过人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亦难免有几次忍不住怦然心动,端的是辛苦非常。
这日见阳光明媚,于是也不坐轿,去王府汇报完毕后便慢慢走着回怀玉楼,一路信目看看周围街景,心头忽然便很迂腐地想到了一句词:偷得浮生半日闲。
只是哪里真的能放开心来?没想多久,心思便兜兜转转又回到四月初一那花魁之赛的事宜上了。说到那花魁大赛,怀玉楼与京中另一家仙韵楼一向竞争最是激烈,往年花魁亦是非此即彼,不知今年她们会力推哪一个,倒要好好斟酌一番了。自家楼中姐妹能拿得出手的几个,虽然都是才艺双全,然则大多都已成名多日,凭着几张熟面孔,想来都不可能赢得众看客的青睐。但若要新人,一来是担心到时怯场,白白落了人笑话;二来嘛,新人总少了几分妩媚的韵致——这东西偏又是调教不得,只能靠慢慢养成,如此一来,这参赛人选,倒真是叫人犯了难啊。
正踌躇间,忽见前方一群人围住了什么,挡在路中。其中几人正是这街道周围的几个浪荡子,成日不务正业游手好闲,此刻自然也干不出什么好事来。一瞥之下,果然见那几人围着个陌生的美貌女子,一身素衣,却仍是掩不住那绝世姿容。不由心里怦然大动,身不由己地凑近了围观的人群中,正听到其中一混混道:“美人啊,还在等什么哪?跟着哥哥走吧,包你吃穿住用不愁,哈哈哈——”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言午
越王轩
顾惜惜
帝王将相
宫闱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