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五夫人此时亦吓了一跳。原本以为那公主只是想杀杀她的威风,威吓她一下而已,看此情景,却哪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好容易反应过来,她赶紧拉住了那北番公主,“等等,公主,此人虽然恶毒,但也罪不致死,今日这般惩罚已经足够……”
“你们女人,中原的,就是、胆小。”萨如拉公主不屑地哼了一声,挣脱五夫人的束缚,不屈不挠地再次高高举起了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惊天动地的惨叫声自顾惜惜口中响起,而那刀,居然在半空中就被一把剑挡住了,剑主人的声音在她的头顶上空响起:“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虽然很熟悉,却多了丝隐隐的怒意。
场中三人一见他出现,顿时反应各异:五夫人是脸色惨白,不敢再开口;顾惜惜是如逢大赦,却还是不敢乱动,唯恐一不小心他小王爷剑没架住,那明晃晃的大刀就往自己的脖子上砍下来了,如此就香消玉殒,岂不太亏了些?
而那萨如拉公主,想是果然不善于察言观色心思爽直,一见他,面露欢喜之色,指着顾惜惜便一串叽里咕噜的鸟语出了口。
越王轩沉默地听着。
他居然懂这北番语言!顾惜惜不无惊异地发现。
待她说完,方以同样的语言答了什么,神色些微有些阴沉。
顾惜惜紧张地揣测:他会是说些什么呢?为他自己开脱?抑或是……斥责她顾惜惜以讨取那美人欢心?脑中念头方未转完,事情的发展却是大大出乎自己的意料。
只见那公主一脸震惊,高声说了句什么,然后在听到他的回答之后,恨恨地一把扔掉手中的刀,怒气冲冲地转身便走。
顾惜惜未料到会是这般结果,太过惊愕,竟连站起身来都忘记了,直到他向自己伸出手来,方茫茫然将手递给了他,才一用力,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好痛!
换作平时,哪怕一些小伤痕都足以惦个半天,此时却想必是生死关头太过刺激,竟然浑然不觉右臂上伤口颇深,被他这么一拉,所有痛觉便统统苏醒过来,一时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皱了皱眉,蹲下身来检查,一边道:“先去房里等一下吧,叫人包扎一下。”一边将她扶起来,微笑道:“还能走路吗?或者本王抱你过去?”
顾惜惜摇摇头,“伤的又不是脚。”扶着他站起身来。
他似是放心地点点头,回头看一边被遗忘的五夫人,淡淡道:“你还没走,幼蝉?晚上我再来找你吧。”
柔声说完,也不看她惊惧的脸色,顾自搀扶着顾惜惜离去。
直到到了看不见五夫人的地方,顾惜惜方才犹疑道:“……为什么?”
他看她,“……很出乎你的意料吗?”随即又轻佻道,“不过,这种迷惑的表情比平时倒是可爱多了。女人哪,总是太强悍了还是不行的。不过,我倒是奇怪,像你这么一个骄傲的人,方才怎么也会甘心遭她侮辱?”
顾惜惜气恨,“不甘心我能怎么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那可是明晃晃的大环刀哪!
他笑了起来,“知道我最欣赏你的什么吗?”神色好生暧昧,“就是你那永远令人意想不到的回答,真真是令人爱不得,亦恨不得。”
此时大夫也已来到,顾惜惜伸手任他检查包扎,一边不理会他的插科打诨,仍不屈不挠地问:“可是难道你就不怕她一怒之下投向青王那边的人?那样你这么多天的苦心岂不是全白费了?”
“其实不管我怎么回答,你自己心里已经认定了那个答案吧?”他淡淡一笑,“若我为了取悦她而激怒了你,说不定你便会从此耿耿于怀。一个北番公主的分量,无论怎样都敌不过你怀玉楼的重要性,所以我才会舍她而取你——在你心里,一定是这么想的吧?”
顾惜惜无语。不错,目前唯一能想得通的就只有这个解释了。然而被他这么一说,倒显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般,一时开不得口。
越王轩看她神情,知道自己所料不错,悠然道:“其实你也没猜错,为了一个北番公主而放弃怀玉楼这个盟友,的确是不智之举,我当然不会分不清轻重。然而,”柔声道,“惜惜,我还是很高兴,能够如自己真正所愿,选择了你。”
顾惜惜抬头看他,他黝黑的眸子正凝视着自己,其中依然是亘古不变的慵懒笑意——然而那笑意背后,却似乎又带着一些更深的什么,不由愣住。
开玩笑,像这样感化得浪子回头金不换的故事女主角,不都应该是小鸟依人楚楚可怜天真无知型的吗?什么时候竟也轮到她——一个鸨母来渡化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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