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姊,你别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些什么。”蓝小玉摇摇头,打断了梅姊的话,“我真的不是使性子、闹脾气才不嫁他。只是,这会儿还不到时候。他有钱没错,但一定不够多,兰姨狮子大开口起来,可不是随便说说,那是足以让人倾家荡产的呀!”
看她如此胸有成竹,说起难题来也不烦恼的样子,这会儿,反而是梅姊要向她讨教了。
“不然,你有什么想法呢?打算怎么做,小玉?”
蓝小玉被这么一问,突然之间,有些忸怩。眼儿水汪汪地闪烁着,贝齿咬住红润的唇。
半晌,她才开口解释:“我这几年……早已存了不少银子与珠宝。客人的馈赠我都收下,也没有动用,这些加一加,少说也有五万两了。我是想,那个书呆子若乖乖来跟我商量,我就和他一起解决;若他还是死脑筋转不过来,那我就不理他,让他去头痛好了。”
毕竟是大姑娘家,就算情爱缠绵的曲子唱得出神入化,说到自己身上,还是说得满脸通红,又羞赧又忍不住要说的模样,分外可爱。
“所以,还是要嫁?嫁过去之后,也会好好相夫教子,以夫为天,安心当个贤内助?”
蓝小玉哼了一声,昔日娇憨的模样仿佛重现,“谁要以夫为天了?要是我真得拿出这几年的积蓄给他,那他可算是我买回来的,敢不好好对我、帮着孝顺我娘?”
这声“娘”晚了二十年,却无比顺口,梅姊听了,眼眶儿又红了。
为了她担足多年的心,如今眼前姑娘已经亭亭玉立,绝非为爱盲目的柔弱女子。遇到的也不是一心想飞黄腾达,白白读了满肚子书,心眼却狠毒又虚荣的读书人。
相似的人,不一定会发生相似的故事,结局也未必相同。一个人一种命,也许,小玉的命,就该注定如此——
泪眼微笑中,梅姊伸手轻轻顺过蓝小玉的发,无比怜爱。
“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
“本该放心的嘛,我何时让您操心过了?”撒娇的口吻一如以往,那个热情又直率的蓝小玉回来了。
或者该说,她没离开过,只是长大了。当然,在西山发生的一切,羊大任无从得知,当然也不知道蓝小玉的盘算与想法。他自从被她赶出来之后,每日食不下咽、寝不得眠,除了盘点自己财产之外,就是在思考,该怎么说服七王爷出面当他的媒人?
只要克服一切难题,风风光光前去迎娶,小玉一定会了解他的苦心,甘心下嫁的。毕竟,她已经是他的人——
想着她在自己怀里羞涩又甜蜜的模样,羊大任胸口就是一阵热。多少漫漫长夜的相思,都化成一股尖锐动力——他要娶她,要一辈子长相厮守,两人再也不要分离了。
当然他也不是昔日的年轻人,如今已经在商场、官场打滚过,整个谋略与手腕都不可同日而语了。
当然,被七王爷奚落痛骂一顿是免不了的。果然一上七王爷府,才说明来意,七王爷立刻炸起来!大声咆哮斥骂之际,羊大任不疾不徐,祭出了他的杀手锏。
“若七王爷愿意帮晚辈这个忙,明年适逢七王爷六十大寿,蔺县将会特制最上等的蔺纸,给王爷当寿礼。”
这招极为有效,七王爷闻言,立刻住口,一双虎眼半信半疑地打量着羊大任,“你说什么?”
“本县所出蔺纸已是全国闻名,一纸难求,七王爷应该知道。这次我一回去,便会责成县中工匠为七王爷特制洒金五色粉签。蔺县做的纸色白如绫,坚韧如帛,绝非一般南纸北纸可以比拟。宫里年年派礼部尚书来与我洽谈,我都没给这么好的纸,这次则是要为七王爷特制。您想想,七王爷府的书信手札流传出去,用这么上等的纸,多少人会羡慕!”
不愧是让蔺县振衰起敝的羊县令,推销起蔺纸来说得头头是道。七王爷就吃这一套,想着自己可以多么特殊、多么风光,也忍不住心痒了起来;这谢媒大礼可真诱人——
“何况这媒人大位,我可是第一个就来找七王爷,没跟金陵那边谈过。”羊大任继续乘胜追击,巧妙地把兰姨的刁难转化成助力,“事成的话,七王爷也面上有光,连我姊夫一家,都要佩服王爷的手腕。”
说的也是,七王爷到处干涉人家婚事,可没一桩成功过的。这一次作个方便媒人,虽然娶的是身分可议的青楼女子,但话说回来,羊大任出身也不是什么名门贵族,有什么配不上的?
打蛇打七寸,羊大任精准抓到了七王爷虚荣又爱出头的特点。眼看七王爷口风有些松动了,羊大任适时补上一句:“连聘礼也不用七王爷烦恼,我已经准备好了,兰姨要十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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