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恋(7)

2025-10-06 评论


他这次倒是一次写对了,又在名字旁边写上“骆国刚”三个字。

“这是我爸爸的名字。你妈妈呢?”

……

就这样,在陆元带人来解救我们之前,借着校门口的路灯光,他就用这种方式成功帮我转移了注意力。

校门口的水泥地上,满满写上了许许多多的人名,我的父母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同班同学以及他的。每次我提供一个人名给他,他就相应地提供一个。

所以,后来我看书时对人名特别敏感,甚至,我不确定那晚他所写的名字里,有没有被我借用到小说里。

以这样的开始而言,我和骆展阳的故事还算浪漫吧?

可惜,我们开始在很久以后。

久到,我的心都因等待和渴望而发疼了。陆元后来常常说,那天我和骆展阳其实就是故意支开他,以便单独相处的。结果害他好心跑去找人,却换来一顿好打。

他甚至说,我和骆展阳就是早恋的绝对典型。

是是是,干脆加个“经典”更好。

对他这样的诬蔑,我只回他一个白眼,有时甚至连白眼都懒得浪费,直接认账了事。

而骆展阳只给他三个字:“你嫉妒。”

陆元就“哇哇”地叫起来。

不和陆元争辩,其实也是因为我自己在努力反省,是否真的在那时就对骆展阳产生了非分之想。

如果真是那样,那我未免也情窦初开得太早了一点吧?才八岁而已!

但不可否认,从大伯父家回来之后,我不再排斥父亲督促我练习钢笔字和毛笔字了,甚至我每天午饭后和晚上做完作业后会自觉地开始比着字帖练字。

九岁那年的春节,我和骆展阳第二次见面。

那时并没有特别的期待,只觉得伯父那边有两个小哥哥可以带我一起玩,所以我带上了自己最心爱的玻璃弹珠和那时最流行在地上拍着玩的、印刷着花花绿绿人物的,我们叫“洋画”的纸片。

一进门,照例是一番热情的寒暄。

“哥哥呢?”这次是我主动问起。这长长的一年间隔里,因为我父母的生日,大伯父一家都到我家庆贺,我和陆元已经基本混熟。

“在里屋玩呢,你去找他吧。”大伯母指了指最里面那间卧室。

“不准吵架啊!”妈妈在身后叮嘱。没办法,前科太多。

我身上斜背着妈妈帮我勾的毛线小包包,里面装着我最心爱的弹珠和洋画,准备拿出来炫耀一番,让他们羡慕羡慕。

我心里既然有了这种得意的想法,脚步自然也格外的轻快起来。只是我没想到,一进屋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在等着我——

陆元和骆展阳正在大床上盘腿对坐着下跳棋。彩色的玻璃弹珠散落在棋盘上,比我口袋里的弹珠多了许多,而且颜色也漂亮很多。

我的一腔热情顿时付诸东流。

“年念,你来啦!”陆元分神招呼我一句,又扭头继续下棋。

骆展阳则是全神贯注地看着棋盘,连个斜眼都没飞过来。我只好自己坐下来,就在他旁边。之所以选择这个位置,最简单的理由是我和陆元不和,自然要联合一切可以对付他的力量。

骆展阳伸手拿起一颗玻璃珠要走那一步,陆元嘴角隐隐露出得意。

我张口叫:“不能走那里!”

他和陆元同时看着我,骆展阳问我:“那走哪里?”

陆元叫:“年念,观棋不语真君子。”

我那时若大一点,一定会回他一句:见死不救是小人。不过那时还不知道下联,所以只是指了指另一颗,“走这里,不光不用给他搭桥,还可以堵了他的路。”

陆元的脸绿了,叫嚷起来;骆展阳则仔细地看了看,不由得点头,“对啊,你这样走的确比较好。真聪明啊,妹妹。”

我被他这样一夸,咧出了大大的笑容。陆元则重重地“哼”了一声。

但骆展阳还是选择了走之前他要走的那一步,“我还是走这里吧。”

他的确是做了君子,却累得我成了小人。陆元朝我挤眉弄眼,洋洋得意,“看吧看吧,有人卖弄聪明,结果人家根本就不用你的招术!”

我哼了一声,面色难看,陆元对长辈是嘴甜得像是抹了蜂蜜,对我却像被蜜蜂蜇了一样,虽说我知道他是故意在气我,但我心里还是极度的不痛快,甚至有些怨恨起骆展阳来。

我想跳下床一走了之,骆展阳却拉着我,“别生气,他故意气你的!妹妹乖,就坐这里!”

陆元则看了看我,笑嘻嘻地又走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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