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点头,他也没多说什么,转身走向那辆自行车,和老刘打了声招呼,就推着自行车,出了电台的大门。
秦淮却一直傻傻地站在原地,她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引起了老刘的关注,却不能按照自己所想的那样,也转身从容地离开。
好奇怪哦,从那个邮差身上,她居然闻到了一股饭香。是饭香,不是小说里常写到的那种青草味或者是古龙香水味,也不是更抽象一点的阳光味道,真的是她每天吃的大米饭刚煮熟时发出的那股香味。
直到那个绿色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她才若有所思地转过身离开。
莫非那个邮差刚刚从家里煮完饭出来?肚子有点饿了,四点半了哦,也难怪肚子饿。拎着沉甸甸的塑料袋,她边走边想,人的身上怎么可能有饭香呢,一定是自己太饿了产生幻觉。她很满意自己想到的失常理由。于是决定轻松地把这件事丢开。
爬了两层楼梯,到了自己工作的楼层,她挑拣着信,分发到各个同事的手上。合德是一个以经济节目为主要方向的电台,所以听众来信大部分都是写给她所主持的那唯一一个情感节目。而她的节目也是以这些听众来信作为节目的重要内容,这样互动的感觉就加强了。
正当她迅速地分完信件,准备回自己的办公室时,却看见一双很“怨恨”的眼睛盯着她。
“小夏……你不舒服吗?”她问了一个很安全的问题。
宁小夏,他们电台新进的编辑,为人活泼,情感丰富,举止夸张,是他们这个和经济一样无趣的电台里的开心果。
只见宁小夏冲到她的面前,很用力地盯着她的头发看。
秦淮这才想起,宁小夏进电台的第一天就对她那头又黑又直又长的头发一见钟情,念念不忘,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想办法拿着特意买来的常州蓖梳梳上两下,然后心满意足地去工作。而她偏偏忘记了这一个不正常因素,按照自个儿习惯,固定每年的这个时候跑去剪头发了。
“小夏,你听我说……”她很辛苦地想从宁小夏颇具震慑力的目光下为自己辩解。
而宁小夏则动作迅速地扑上了她的头,然后抱“头”痛哭。本来忙着工作的同事们则是笑得前俯后仰,没有一个人肯上来解救她。看来,她平时做人真的不是很成功呀。
“小夏,你,你先别激动……”秦淮真的觉得自己很头疼加头“重”,自己只比宁小夏高出五公分,却被她这样压着头,很不舒服,更可怕的是宁小夏搞不好把那些鼻涕眼泪全抹她头发上了……想到这,她就觉得恐怖,连刚才的饥肠辘辘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小夏,你要习惯啦,秦淮每年的这时候一定要剪一次头发的,我们都已经忍受‘视觉摧残'三年了,你刚来,要学着习惯呀。”刚从茶水间出来的导播王纯安笑着帮忙拉开像八爪章鱼一样黏着秦淮的宁小夏。
秦淮向他投去感激的一眼。
而宁小夏则冲回自己的办公桌,继续哀悼自己的最爱。
秦淮耸耸肩,很无辜,明年开始或许应该先剪一束长发留给小夏做纪念吧。
“你先回办公室吧,省得那傻瓜睹物伤情。”王纯安小声地示意她,还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接下来的安慰事宜就交给他了。
秦淮点点头,回自己办公室去了。
打开门,觉得里面的温度比外面低了不少。她放下信,琢磨着该去调一下空调的温度。液晶屏幕上显示25℃,和外面一样呀。大概是刚才在外面和小夏闹着,不觉得冷吧。
办公室是两个人共用的,她和合德的红牌主持人——“每日经济在线”的赵桑宁。“每日经济在线”是合德的招牌节目,在黄金时间早上9点和晚上8点播出。赵桑宁人不错,只是严肃了些,大概也和她主持的经济节目的性质有关吧。两个人虽然在一间办公室里,不过却没有什么交集。她为人虽然和气却也不喜欢与人太过亲昵,而赵桑宁对她所主持的情感节目也很感冒,连带的对她也没什么好感。
她坐回自己的位置,打开抽屉,找出惯用的拆信刀,开始一封一封地看听众来信并且从中挑选出今天晚上所要在节目中播出的信件。
“以后我希望你尽量不要因为自己的私人行为影响到其他同事。”不着情感的声音响起,她想她知道办公室里低温的原因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仍旧埋头收集资料的赵桑宁,“不好意思,下次我会注意的。”
然后办公室里又恢复了平静,只剩下纸张翻动发出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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