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井地处云南与西藏交界处西藏一边,是滇藏线的必经之路,也是当年茶马古道上重要的一站。
这里是值得好好停留赏析的地方,谢奇烽在小旅馆里一觉睡到大亮。随便拿冷水糊弄糊弄脸,他趿着鞋坐在旅馆外头的空地上。
阳光灿烂的午后,他一屁股搭在鲜花簇拥的嫩绿枝条下,吃着当地堪称传奇的加加面,喝着从没听过品牌也不知道有没有过期的啤酒,不时的有一队队的马帮从他屁股旁边走过,他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一不小心就很流行地“穿越”了。
澜沧江两岸的桃花纷飞,女人们刮着桃花盐,天公作美,看样子收成不错,女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红彤彤的笑。
在一片绯红中,她静悄悄地走来,在谢奇烽尚未察觉时已站在了他的身旁,遮去了他前方的阳光,不由他不紧盯着她细瞧。
“老板,他来过吗?”
“没有啊!这么些日子再没见他来过。”
她约莫十几岁的样子,瘦小而黑弱,肤色跟当地日日背卤水刮盐的女人们没有区别,可眉宇间却多了几分灵动。
他还想再多看她几眼,眼前忽然一亮,她转身远去,把璀璨的太阳还给他,独自默默地走在来时路上。
见她走远了,旅馆老板这才嘟囔起来:“这小丫也真够傻的,隔三差五就来问一遍,有什么好问的?那样的男人走了哪里还会再回来?”
“不死心呗!”
旅馆内的伙计凑在一块取笑着走远的山妞,反正她也听不到,可以任他们调笑。
这样的嚼头谢奇烽是不感兴趣的,翻开旅游手册,他用红笔将地图里的茨中圈了起来。据手册里介绍,茨中的葡萄是一种叫玫瑰蜜的法国葡萄,颗粒小而饱满,口味甜中带酸,在法国本土已经绝迹,却在澜沧江的大山里安稳地世代生长。茨中的红葡萄酒酿造也始于当年的法国传教士,一直传承至今。
在大山里能喝到葡萄酒的地方,对谢奇烽来说是绝对不可错过的。背上行囊,他再度出发。
手册里介绍得没错,茨中家家都有自己的葡萄园和自己酿造的葡萄酒,不管借宿在谁家,都会被邀请喝上一杯。谢奇烽入乡随俗,酣然大醉一夜。
来日,他和沐浴在晨曦中的山谷一起苏醒,抬眼就能望见远方的雪山,初升的太阳一寸寸将阳光喷洒在白雪覆盖的大山上,他禁不住迎着那缕缕金黄往雪山走去。
进了云南好像雪山就伴着你似的,稍一抬眼就瞥见那庄严肃穆的白色,明明身上披着暖暖的阳光,可雪就在你眼前,时刻不离。
清晨时分的村子里升起袅袅炊烟,炊烟中的麦田里依稀插着几株盛开的桃花,眼前古朴的房屋被晨光勾勒,耳边传来的是孩子们朗朗的晨读。
此情此景此声实在是太美了,美得谢奇烽丝毫未察觉草丛里钻出一个奇怪的东西。直到那东西停在他的脚边,黑乎乎地吓了他一跳,他才猛地向后跳开。与那东西四目相对之下他开始怀疑,“你是什么东西?”
黑漆漆的这么大条……狗?不像!可它似乎长着犬齿……
哦!妈高德!谢奇烽知道自己应该赶紧转身飞奔,可也不知道是昨晚的酒劲未过,还是美景惑人,他竟软着双腿站在原地再动不了。
那条黑漆漆的大东西靠近,再靠近,它张开血淋淋的大口,谢奇烽甚至能看到它的犬齿上沾着的黏答答的口水,然后——
“啊——”
谢奇烽惨叫一声跌倒在地,他唯一的感觉就是右腿火辣辣的疼。他中招了,他知道自己中招了。现在该怎么办?
打电话叫救护车?这是连手机信号都没有的山沟沟。
自己爬去这里的医院?这里有医院吗?能有个乡村诊所就不错了,不知道有没有狂犬疫苗啊!
还是选择直接点的办法吧!
“救命啊!有没有人啊?救命——”
他的头上出现一张黑灿灿的面容,起初他还以为那条黑漆漆的大家伙爬到他头上来了呢!长吁一口气,终于在那张脸上找到属于人类的五官了,仔细看眉眼还很细致呢!哦,是个山妞,长得还挺眼熟的。
他正寻思着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山妞吗?
红花、马队、阳光——在盐井的旅馆门口,去找人的那个山妞,她怎么会出现在茨中?
算了,还是先别管这些吧!救命要紧。
“我好像被什么东西咬到了,你可以扶我去附近的医院……呃,没医院去诊所也行……要不然你随便给我找个医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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