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采衣被堵得干咳:“我管不着。”小声嘀咕,“美人的起床气都这么大吗?”
“免了免了,以后殷大公子这些好听话都说给别人听吧,别来哄我玩了。”宿柳挥挥手,“我也老实告诉你,那个人的下落我根本没去查,昨晚的话是随便瞎扯的。我又不是疯了,巴巴地赶千里去查情敌的下落。”
殷采衣垂下了眼睫,轻笑,“你吓死我了。”
宿柳忙别过眼去,昨晚的情景宛然再现,心中一痛。
她叉腰,“还呆着做什么?本姑娘要梳妆了,闲杂人等闪避。”再多看他两眼,实在说不准会不会反悔。
“如此——”殷采衣起身,含笑抱拳,“我们就告辞了。柳儿日后如有什么差遣,只管送信到我坊里,但能效劳,绝不袖手。”
“知道了。快走快走。”
于是一大清早,楼里起得早的人就见昨晚风光直入美人香闺的青年被毫不留情地关到了门外。
“柳姑娘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两人在众人的感叹私语声中离去,回到客栈,又被小二的口水淹了一遍:这两人是不是有毛病啊,定了两间房,出去了一夜,早上倒回来了。
“相从,你衣服换好了吗?”他轻轻敲门。
相从应了一声,拿着包袱出来开门,眼前一黑,却是连人带包袱被卷入了温暖的胸膛里。
“殷——殷主事?”她小声惊呼。
肩膀一沉,是青年的下巴顿了上去,以很温柔的姿势拥抱住她,维持了一刻,听得低低的声音:“……对不起。”
相从僵住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含糊地回答:“没关系。”自然知道他对昨晚的事不可能毫无印象,他不说,她便当作没有;他道了歉,她便原谅。
腰间的手没有放开的迹象,倒是又紧了紧,听他又道:“……对不起。”
她有些不知所措,“那是药的关系,殷主事不必放在心上。”
殷采衣低声问:“真的不怪我吗?”
怀里的人摇了摇头,动作幅度不大,却是想也不想的。
他呼出一口气来,放开她,恢复了明朗的笑颜,“那我们回去吧,路上不会再有杂七杂八的事情耽搁,大概还有两天的工夫就到了。”
相从一震,抬头看他。
殷采衣若无其事,放开了她,当先下楼,“走吧。”
没必要什么事都说得分明啊。
弯眉无声地笑,这么七窍通彻的丫头,看她终于露出迷茫的神情来,是件多么享受的事。
走没多久,便听说了一个小门派被灭门的事,自然是誓门的手笔。
事不关己,殷采衣听过便也算了,继续赶路。
两天后,傍晚。
将离坊坐落在扬州城西,与其他分行一样,占地都极是广泛,划分倒是简单:前厅,中院,后花圃。
听得传报,两个人立刻奔了出来。先围着殷采衣转了两圈,穿灰衣的端正青年摸了摸下巴,“你怎么就这么回来了?别是畏罪潜逃吧?”
另一个年纪大些的文士特地围着他多转了一圈,“好像真没少了什么,难道是暗伤?”
“你们两个,”殷采衣似笑非笑,“要不要我脱光了验明正身?”
灰衣青年摆摆手,“免了。先交待,你真有回去认了罪?”
殷采衣皱了眉,“度砂,你说话几时能好听些?”
那文士注意到一旁的相从,“这位姑娘是?”
殷采衣啊了一声,“我都给你们两个转晕了,忘了介绍。这是三爷身边的相从。”又指向二人,“本坊的两位副坊主,度砂,那是沈忍寒。”
相从待要行礼,度沈二人相视一眼,都已大略猜到她的身份,一齐扬手阻止,“姑娘不必多礼。”
度砂道:“好了,你刚回来,我们也不多问了。三爷留了你一条小命就好,先去歇着吧,相从姑娘就住在你院里吗?我去吩咐人拿铺盖过去。”
于是便先安排了相从的居所事宜,一路上殷采衣顺便大略和她说了些将离坊的情况,待她安顿好,抽身往书房而去。
度砂果然在里面,躺在雕花靠背椅里,双腿交叉着放在书桌上,劈头就问:“那丫头你是怎么招惹来的?”
殷采衣反手关上门,抬腿坐上靠窗边的高几,环胸道:“我没有看好那盆小杏树,三爷说是我出入青楼楚馆太过,懈怠职守。为戒下次,特地找了个人来监督我。”
度砂瞪直了眼,“是你吃错了药还是我耳朵有问题?”
“别看我,即墨儿就是这么和我转达的。”耸肩,“我只好带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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