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35)

2025-10-06 评论


他声音极轻,沈忍寒离得远,听不大清楚,皱了皱眉。

“扑哧——”宫四捂嘴,“抱歉,不是我要笑的。”实在是,这么狐狸的坊主下面,怎么偏偏会有那么白兔的副坊主啊?!“算了,先出去吧,这几个随便哪个挥下手,我的迎客厅就别想保住了。”殷采衣不回头,道,“跟在我后面,别乱跑。”

说着当先走了出去,相从一怔,看到宫四向她眨了下眼,才反应过来那句话是对她说的,一头雾水地跟了上去。

好像不大对——再不想多想也忍不住了,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人今天的态度,明显和前几天不是一回事。

前面的人低笑,“相从,我们遇见熟人了呢。”

阳光刺眼,在地牢里呆了几天的眼睛乍逢强光,不由眯了起来,“……第二右起排第三个?”正是他们在路上遇到的给麻药解药的那个。

殷采衣的头点了下,然后停下了脚步。

对峙开始。

“白副门主?”

金袍人死板的眼神看过来,“殷坊主?”

殷采衣笑容满面,“正是。白副门主来做客怎么也不先打个招呼?未能远迎,还请见谅。”

“不必,先让沈忍寒过来吧。”死板的眼神,死板的声音。

宫四斜斜地倚在廊柱下,挑着嘴角,抱着茶杯,看好戏的架势摆得十足十。殷采衣说得没错,闲事——他是从来不管的,走这一趟,只为最终的结果而已。

笑容更加漫溢,殷采衣很好声气地问,“这是我的将离坊,还是你的?”

“现在是你的。”白散忧面无表情地道,“很快就是誓门的。”

“明抢?”相比之下和颜悦色了十倍的青年偏了头问。

“是。”

殷采衣点点头,表示全部明白,然后决然道:“不给。人不给,将离坊也不给。”

这一句转得铿锵几有金石之声,反衬着他之前的温和,愈加断绝。

饶是白散忧的眉头也跳了一下,他终于正眼看了殷采衣一眼,“叛徒也要护?”

一句揭破,之前的惊雷轰得砸了下来。

相从吃惊抬头,看着遮挡得她好好的颀长背影,一时心思纷乱得收不起来——怎么会?沈忍寒怒喝道:“不要血口喷人!”

白散忧看他,那模样和看一个死人是一模一样的,“你不知道?和你同位的度砂去过门里,揭破你要独霸将离坊的企图,本座才到这里和你理论,你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连着两个“不知道”,似乎对他的毫不知情倒比对他的野心惊讶还大些。

沈忍寒更懵,退了两步才道:“你胡说什么?度砂明明还关在坊里,怎么会去和你们说什么?我又怎么会和你们有关系?”他说话流畅起来,冷笑了一下,“你夺我斋贡品,事败也不用这么遇着人就乱牵扯吧?真是笑话!”

白散忧皱了一下眉,不大耐烦地,“谁有空和你对嘴?既然你违了约,不准备把将离坊给我们,誓门的规矩就是格杀勿论。”

他扬手,一掌斜斜就拍了过来。

“你——”沈忍寒险险躲过,变了脸色。

白散忧再扬手——

“住手。”

他硬生生收住势:“他是叛徒。”

“我知道。”喝止的殷采衣点头。

“还要护?”

“你若客气些,”殷采衣笑了笑,却未达眼底,“我不介意由你代劳。但是这是本坊主的地界,由不得外来的鸩雀放肆。你这么作为,我就是不爽。”

以庭中第七块青石为分界线,锦衣的青年闲闲站着,温润如玉,周身没有杀气也没有怒气,气势偏偏半分不弱。

沈忍寒白着脸问:“坊主,你竟信他诬蔑之词?”

“诬蔑?”殷采衣奇怪地啊了一声,“他不是说了,这话是我让度砂去说的吗,你要我觉得自己的话是诬蔑?”

轰!第二声惊雷砸了下来。

“怎、怎么会?”面上一片震惊之色,脑中思绪急转。

“为什么不会?”殷采衣更加奇怪地看他,“凶手这么执着,一定要栽我个渎职之罪,但又不想和我明着翻脸,我只能想是为了这坊主之位。而我之下,谁最有希望?只有你和度砂,我从来没和你们推测过什么可疑人选,因为根本就不用想嘛。”答案都是明摆着的。

沈忍寒被这过于简单的推理弄得有些转不过弯来,顺着问道:“那度砂呢?你怎么不怀疑他?”

“是啊,度砂一贯的表现虽然是少了根筋,不过,谁知道他会不会是扮猪吃老虎呢?”殷采衣叹了口气,“降了我们所有人的防心,说不定哪一天,就踩着我的头上去了。这种年代,聪明人多到数不过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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