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马帮主(35)

2025-10-06 评论


系着粗绳往下攀爬时,他发现几株挣出岩壁生长的小树都断折得颇厉害,叶子上沾着斑斑血迹,而突出的枝桠上还勾着几块蓝紫色的破布。

玉铎元的心愈跳愈急,汗渗得满额、满背,他得不断、不断地告诫自己千万放缓动作,才有办法稍稍宁定下来。

她只能靠他了,他不能出事。

他必须寻到她,然后带她上去。

他被她欺负、遭她作弄、受她“凌辱”,乐此不疲地被耍得团团转,他“本钱”连带“利息”都没来得及讨回一丁点儿,她就想一走了之、一了百了,当他玉铎元是什么人?!天底下没这样便宜的事!

沁凉薄雾中,他听见湍流奔腾的巨响,如万马纵蹄,然后是血的气味,模模糊糊、似有若无地飘散开来。

“石云秋!”双腿终于踏到地了,他解开绳圈,试图要看穿那片水雾,伸长臂膀摸索着,往推测的那个方向慢慢搜寻过去。

走了不出十步,他便寻到她了。

披风应是急坠时被小树枝桠勾裂,变得破烂不堪。不只披风破了,连她身上的蓝紫衫也多处撕裂,每个破损的地方全渗出血来。

但正因有那些小树的阻挡,虽刮得她满身伤,也勉强减弱下坠的冲力。

此时的她夹在离地仅剩一尺不到的两树枝哑间,当真好险,若无那些沿着崖壁生长的小树托持着,她这么重重跌落,难保不摔得粉身碎骨。

“石云秋!”他又唤,急急攀近,奋力拨开缠住她的树枝和藤蔓。

当她轻垂的脸容落入眼底时,他神魂一震,想起多年前初遇她的那个时候——

小女娃满头是血,血污覆面……

他胸中绷得好痛,痛得几要呕血,瞧见她的身躯被两根锐利树枝穿透,一根在右肩,一根在左大腿上。

提气,他咬牙探她鼻息,眼前没来由一阵迷蒙,他发颤的指竟感觉不到温热!

这算什么?算什么啊?!

“该死的给我醒来啊!”他恶狠狠地咆叫,按她颈侧脉动、摸她左胸心跳,不晓得是否太过激动,他探过再探,如何也不能得!

他努力要召出那身薄光,不管她还有气、无气,就是要她活,但心神大乱,胸中仿佛瞬间被掏尽,他的异能竟不听使唤!

“你不是能死而复生?不是很强、很悍吗?你说你不死,我听见了,听得一清二楚!你说不死的——”原来只要是人,都会流泪,他以为自己没血没泪,性子淡到无味,其实是未到伤心处吗?

“我不死……”

蓦然间,细嚅的碎音逸出女子那张染血的唇。

她痛得皱眉,眼泪都不受控制地挤出眼眶了,长睫微颤,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玉铎元,你、你又哭又笑……黄狗撒尿……”

管他是“黄狗撒尿”抑或“黑狗跳墙”,男人奋力揭掉眼前的湿蒙,捧住她沾血的脸蛋,连落无数个吻……她不死。

不想死。

不要死。

求生的本能唤醒每条肌筋,让她尽可能贴着山壁,然后奋力挥舞四肢,想去攀住任何能抓握的东西。

她感觉压断不少枝桠,身躯翻转,再压断另外的树枝,身躯又一次翻转,就这么连续好几回,最后耳边爆开一连串杂响,她转得昏了过去。

一开始,没有多大的痛感,只是周身泛麻,刺痒刺痒的麻。

神智飘来飞去,她像是回到十多年前那个出事的雨天。事发突然,她摔落深谷,先是丧失知觉,跟着感到刺麻,一旦刺麻过后,便是……痛、痛痛痛啊!

再有,她都痛得要命了,这男人仍要吼人,以前是这样,现下依旧如此。

不过……他这是……掉泪吗?

为她掉泪?!

是她跌得七荤八素、两眼花花儿,所以错看了吗?

咦?咦咦?怎么咧嘴笑?哇啊啊……牙齿真白!他竟在大笑,笑得美目都弯成小桥了!又哭又笑的,这男人莫非摔得较她还严重?

“他们没、没事……大伙儿都没事吧?莫老爹他……他……”胸腔发闷,她不禁顿了顿。

“众人都好,莫老爹接手指挥了。”玉铎元喉中涩然,面色苍白。

“力头呢?还好吧?要是他没撑住,遭了殃……唉,他心爱的姑娘会哭死的……”

暗暗吞咽,他握了握拳。“力爷没事。这一次全赖有他。”

“那、那很好……唔……玉铎元……你也跌下来了?”她头昏脑胀,小脸痛得皱巴巴的,细眯眸子。“你的脸在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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