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元宝快手快脚地将对止血具有疗效的药草采好,还顺手捡了块石块,开始捣起药来。
「你放心,我们家常有人受伤,我们都拿这药草敷在伤口上,很快就会好,所以你敷上这药后,也会很快好起来的。」受伤对西门家乃稀松平常的事,而且因为家里请不起大夫,自然而然每个人都学会了受什么伤该采什么草药的本事,因此一般寻常的伤可是难不倒他们西门家的人。
「辛……苦妳了。」
「不会,我力气很大,一点儿都不辛苦。」西门元宝耸耸肩,对他绽放笑靥。
她很快便将药草捣好,一一敷在他的伤口上,再重新以布条绑好。
出乎东方翼的意料,他原以为她会粗手粗脚地弄疼他的伤口,可是她并没有,他讶异地发现,原来她也有优点。
待她处理好那些伤口后,还有个最棘手的腿伤等着她──他的腿上插着一根箭矢,不取出来就无法上药。可要取出箭矢可得费上一番功夫,对他而言更是项折磨。两人面面相觑,她开始犹豫不决。
「……动手吧。」东方翼自怀中再取出一把更小、更精巧的匕首,先是将插在腿上的长箭矢削短,再将匕首交到她手中。这把匕首的用途在于观赏把玩,万万都想不到竟会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我会尽量不弄疼你。」事到如今,唯有硬着头皮蛮干了!西门元宝吞了口口水,干着声说。这是她头一回帮人取出插在肉里的箭矢,为此她感到有些紧张不安。
「我相信妳。」东方翼勉强对她一笑,坚持与不肯屈服使他强撑起精神与她说话。
「如果很痛,你可以叫出来,我不会笑你的。」西门元宝提醒他。
「好,我会叫得妳耳朵发疼。现在,妳先仔细地听我说。」为了化解她的紧张,他微喘着气地打趣道。
「什么?」他还有话要说?不是就让她直接用力拔出插在右腿里的箭矢吗?西门元宝纳闷地看着他,不明白他究竟还有何废话要说?
「这箭矢有倒钩,所以妳不能硬扯,得先用匕首划开肉,接着再取出箭矢,明白吗?」他大概可以猜到她会怎么处理插在他腿上的箭矢──肯定是用力拔出,连带扯出伤口周围的肉!他不想遭受多余的痛苦,所以得一字字向她交代清楚才行。
「是吗?原来它有倒钩啊!你不说我还不晓得呢!」西门元宝恍然大悟,这才理解他将匕首交给她的原因。啧,差点就让他血溅五步了。
「对,所以妳只要以刀尖划开周围的肉,就可以取出箭矢了。妳会怕吗?」末了,他附加一句。此刻的他显得异常冷静,彷佛将要被划开的肉不是他的。
「哈、哈!痛的人又不是我,我哪会怕?」西门元宝紧张地再吞了口口水,故作坚强地说。事实上,还真被他说中了,她担心会做得不好。如果她不小心加重他的伤势,那该怎么办?如果他血流过多死了,又该怎么办?
「我就知道妳会没问题。」东方翼笑着给她勇气。
「那当然!」大话说得慷慨激昂,差点就被心虚的口水给呛到。「那……那我开始喽!」
「好。」他神色自若。
西门元宝深吸一口气,照着他的指示划开他大腿的肉,看着艳红的鲜血不断地流淌出,她害怕得差点就扔下手中精致的小匕首,离他离得远远的,但她知道不能那么做,他需要她的帮忙,是以她勉强自己振作,遵照他的指示一刀接着一刀划下,让他的血染红了她的双手。
东方翼痛得全身淌满冷汗,全身亦僵硬得像块岩石。剧痛不断侵袭着他的理智,接连数次他就要大掌一挥将她给挥开了,可理智告诉他不可以,她正在帮助他,他不能那样待她,所以他咬牙忍受这一切,暗地里祈求它能快些结束。
他没有痛叫,没有哀鸣,只是全身紧绷,静静地承受着。
「我会找到的!」西门元宝为他、也为自己打气。她已经划了他好几刀了,指尖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僵硬与痛楚,她的心冷不防地为他感到难受,这不是他该受的苦,不是!
「妳会的……」
终于,她找到了有倒钩的箭矢,快手取出,以免他承受更多的痛苦磨难。
当箭矢顺利取出后,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西门元宝咬着下唇瓣,强逼眼中的泪意褪去。现下不是哭的时候,而且她也没软弱到要流泪,还有许多工作要做,得把他的伤口处理好才行。
当箭矢取出的那一刻,原是全身绷紧得像拉满的弓猛地获得了释放般,他陡然颓软,平躺倒地,大口大口地深呼息,藉以平抚还因疼痛而剧烈颤抖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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