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呀!你还没告诉我,你的鸳鸯散有没有让那殷殿主放浪形骸?”
说到新婚之夜,饶是平日爽朗不拘小节的罗糸也娇羞,羞红的娇颜更是明媚动人……
***
秋分至,凉风吹送。糸儿和她夫婿暂时离开凤阙殿;除了送来三餐的药老之妻萧氏外,整座朝凤阁就只有她一人。想想,她自幼习医,终日不是与药草为伍就是勤练针灸、识百穴,十四岁便与师父四海行医,研究病理。习医行医,数年如一日,一直以为,这生活方式到她老死都不会改变;然人算不如天算,她亲如姐妹的师妹糸儿遇到人生伴侣后,她的生活也跟着起了大变化。眼前最好的佐证,那一桌的闲书……
她从来没这么悠闲过,终日不是用膳就是睡眠,一连十数日无所事事华敷一派佣懒闲散,半是斜躺地侧坐美人靠,眼眸微张,百无聊赖地瞧着手里闲书的内容。
糸儿和她夫婿殷无迹大概是怕她闲慌,请人搬来一堆书和一堆布呀线呀之类的女红。糸儿本家是丝绸绢坊生意,裁减春罗是她的拿手绝活,不,该说是时下女子必学的妇功之一……她华敷,医者一名;掐针,她下陌生,银针金针为病患扎针治病,针到病除。绣花针,同样是针,同样可扎人,每下一针,她的指头就多了个针孔。穿针引线不难,将线密密疏疏灵巧有致的落在锦布上,可难了;缝了几针,一块光滑细致的锦缎被她缝成一团纠结成一块儿的布球……嗳,浪费了一块好布,还是将布裁成布条(包扎伤患用的)较实用。认清自己没有女红的天分,注意力转到那数十本的书籍,还是看她的强项——医书,来得实际。
咦咦咦!《黄帝内经——灵枢素问》、《神农本草》,《脉经》之类的医书呢?不然《伤寒杂病论》也可以啊。左翻右瞧,所有书皮上的书名,竟然连一本医书都没有。再退而求其次,仔细翻看有无游侠传记类,可以提振精神……没有,没有,都没有。全是些诗经、诗词选集、佛经、风物志等不必太花心思费神的怡情养性闲书……
终日,看闲书、用膳、小憩、就寝……轮番做,一日十二个时辰,她大约六个时辰在小憩、就寝上,平平淡淡,过一天。凤阙殿的人真的是让她贯彻“静心调养”四字真髓。翻了翻手里的闲书,有些昏昏然。闲书真的很有镇静安神的效果,翻不到十页就开始生出倦意。
十来天,她身上的伤已好得差不多了,或许她该找那个要彻底实行“静心调养”的人,商量商量不要硬性规定到要一个月的调养——十天前点她睡穴者,自那天起就未再见过他。想想,身为一殿之主,日理万机,公务繁忙,见不到他的人是正常的……
风轻送,忍不住呵欠。她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脉象虽仍弱了点,没道理用膳后一个半时辰她的精神就开始颓靡,昏沉想睡……以前为人医病看诊、炼丹药,再疲惫,当夜休息一、两个时辰,隔天,仍精神奕奕继续前晚工作,心底忍不住叹息:受一次重伤,体力大不如前……
或许再过些时候,她就能恢复……
就在华敷闭上双眸小憩时,一道紫衣锦袍娴雅身影进舞凤亭。没唤醒正打盹的华敷,他瞧一眼桌上的闲书,俊雅脸庞漾出一抹笑意,很有闲情逸致的落坐,并翻起桌上的书籍阅读起来。
手臂的酸麻感唤醒睡意,华敷眨眨眼眸,日西沉,天边霞彩是瑰丽的靛紫,晕黄映照在琉璃瓦上的凤鸟,犹如五彩斑斓尊贵无双的凤凰,守护一方天地,宁静祥和……细微书页翻动声,惊扰她的冥思,一抹不容忽视的俊挺紫色身影映入眼帘,神思闲雅,意态风流的翻着手中闲书。是他,一个日理万机、忙得近二十天没见的人——凤阙殿大殿主。他来了多久?
为什么没叫醒她?他来此何意?身为大殿主,怎会有闲情在这翻闲书?一肚子疑问;被注视的人像是察觉到她的目光,视线离开书册迎视她。
“睡得可好?”
还沉溺满怀疑问中的华敷并没有立即回应,目光胶着在凤琅琊身上。
还没回神。他真是有幸,看到盛名四海的药菩萨发愣。“怎不回房休憩?华姑娘。”
她,无言。
“华姑娘,华姑娘……”
终于回神,华敷见凤琅琊唇角带笑,意识到自己的失神。“有事吗?”
她不是恋男色的痴女,瞧男子瞧到呆了,虽然眼前这位绝色男子很容易让人陷入那种……不管了,反正她是个医者,所以人的容貌优劣与否她不曾注意,令她在意的是:那人面色是否正常,是否有病貌;倘若是对方有病,她该用何种药草让病患在最短时间内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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