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今晚我会先给自己套上铁护档。”他想著不久后将与夫人的另一番较量,信心满满地回答,不理会自己走路的步子仍不太自然。
可是,事情并非都按人的期望去发展,那晚,宇文大人没空去套铁护档。
夜晚降临前,信使来报关中因天灾而遭大饥,民心浮动,有士兵暗投东魏,抢劫粮草。
得此急报,他丝毫没有耽搁,让侍卫转告静宁后,立即启程赶去处理。
对他的突然离去,静宁感觉松了口气。
能骑马,说明她那一踢并未对他造成伤害,她悬了大半天的心稍稍安稳了,罪恶感也消除了。
现在,她唯一希望的是他不要再来招惹她,因为她也不想再伤害他。
***
寂寞忧伤的日子慢慢过著,没有了宇文泰的干扰,她的心境较为平静。
这天,天气不好,无聊的她去皇宫看望新皇帝,可是见到他,令她想起死去的哥哥,不由得更加引起悲伤。
而且新皇帝也让她感觉到无趣,虽然同样出身皇族,但元宝炬的个性与元修大不相同。
元修好酒色,遇难胆怯,处事莽撞,但多少还有点愚勇和风趣,可是元宝炬完全就是个没有脑子的木偶。
他谨言慎行,沉默寡言,那座皇宫就像座冷宫,才跟他在一起待了一会儿,静宁就差点儿被憋死。
她相信,在危机四伏的宫廷内,在宇文泰那样的铁腕人物手中,她的这位堂兄会比她的哥哥更适合做皇帝。
离开皇宫后,她缓步回返天梁殿,苦寒的心情就像今天雨雪交加的天气。
进殿后,香儿去取木柴,她则往北角卧室走去。穿过过道时,听见沐浴室内有女人的说话声,不由得探头看去,好奇哪个女人会躲在这里?
从半开著的门缝里,她看到自从皇兄死后又回到建章宫居住的珈珞。
“来嘛,转过来嘛!”珈珞的声音令人肉麻。
静宁厌恶地皱眉,不知她用那样恶心的腔调是在跟谁说话,一定是男人吧?
她再走近点,想看清楚那人是谁?
这时珈珞移开,静宁看到那人的部分侧影,当即如遭雷击,僵立当场。
宇文泰!他回来了,而且一回来就赤裸著身体跟这个女人厮混!
无法克制的怒火在她胸中燃烧,她双眼如剑地刺向里面坐在水桶边的男人。
珈珞一手撒娇地抚上宇文泰结实的胸膛,柔媚地说:“黑泰,你还是像以前那样壮美,我真的好喜欢你,不过有哪个女人不喜欢呢?既然那个傻气的小公主不在乎你,你何不让我来伺候你呢?”
没有回应,他保持沉默。
静宁不知道他在干嘛,猜想他正享受著珈珞的抚摸。
“怎么了,干嘛不说话,我吓著你啦?”
“没有。”他终于开口了,似乎压抑著呻吟。“不过,我对你不感兴趣,你何不拿开你的手,离开这里,去找愿意接受你伺候的男人玩那种游戏?”
“你真是无情,可是我就是喜欢你。”珈珞的手从他的胸膛往上,抚过他的脖子,再往上……她的身子挡住了静宁的视线。
不知羞耻的狗男女!挟著万丈怒火,静宁一掌推开门。
门砰然一声打在墙壁上,将屋内的人吓了一跳,一齐转头看著她。
而静宁自己也吓了一跳,因为在宇文泰的身后,忽然站起了巫蒙,他也几乎半裸,手里握著一卷布团。
静宁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眼睛从巫蒙脸上转向半躺在长凳上的宇文泰,再转到珈珞仍放在宇文泰裸胸上的手,他们以一种奇怪的方式紧靠在一起,从这里看去,就像……就好像她从前在皇兄处见过的淫秽图,难道他们……
她脑子如浆,觉得身上的血忽然被抽干,胃部翻腾欲呕。
她靠在门上瞪著宇文泰,再转向其他两人,咬著牙说:“你、你们真龌龊!”
说完,她转身想离开,但宇文泰忽然大喊一声。“静宁,你错了!”
而他的喊声惊醒了巫蒙,他急忙解释。“夫人,大人受伤了,我需要助手!”
他受伤了?静宁止步,回头正好对上珈珞不怀好意的眼睛,不由得心一沉。“你不是已经有助手了吗?”
巫蒙瞟了珈珞一眼。“她呀,在这里只会干扰我,什么都帮不上。如果夫人不怕血,就快来帮忙吧,我不知道伤口会这么大。”
血!他流血了?
静宁不再迟疑地走过来,这才看到宇文泰的右臂有很长一条血口子,伤口已经被清洗过,巫蒙正试图给他缝合伤口,可是做得并不好,难怪他会那么紧张,宇文泰会那么虚弱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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