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墨心跳登时漏了一拍,匆匆拍掉他的手,板起俏脸,颤声问:“你、你……胡说什么?”
恒剑山又低头盯着七里香,“我对她有责任。”
“啊?”什么跟什么?
他刚刚不是才说什么……滋味的,怎么一会又转变话题了?搞什么,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呀?
灵墨咬着红艳的唇儿,一时糊涂了。
恒剑山淡淡地看着她,解释,“少夫人是我带回来的,若不是我,她还在秦淮河畔平静度日,虽然穷归穷,倒不至于伤心失意。所以,我觉得我对她有些责任,她若过得不好,我就是加害者之一。”
她怅然的呆了半晌,总算明白他的意思。
那就是说,他没有喜欢上少夫人喽?
可、可是他又没说清楚,刚刚他上一句是什么意思?什么滋味的……唉,这叫她怎么问啊?
恒剑山不再多言,又去弄他的花花草草了,分明是故意吊她胃口。
灵墨扭捏地背着手站在他身后,心中暗暗骂了一声。
死木头,哪天被我逮着,你就死定了!秋风寒凉,吹落一地缤纷,苏淮雪独自坐在园子里的石阶上,双手朝上阖拢,捧满一手桂花,肩头发梢,也沾染了些许桂花香气。
满园秋光,琥珀金黄,她却见如不见,满心只容得下一道颀长俊美的身影。
那天他不晓得为了什么生气,才回来,又立刻走了,害她失眠了几天,总猜不着他的心意,一静下来,脑子里就浮现他的身影。
她好像……爱上他了。
惨白着脸,苏淮雪颤巍巍地深吸了口气。
自己怎么能爱他?她爱上他,简直是对他的背叛。
她只是他买来充数的妻子,其他什么都不是,他已经对自己这么……和善,供她华衣美食,让她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刺绣、读书、种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还不够好吗?
她不能爱上他!不能再有别的奢求了。
苏淮雪低头默祷,只盼他得偿所愿,自由自在,快活逍遥一辈子。
“不是受风寒吗?怎么坐在这里?”
忽然听见书仲绮的声音,她仓皇抬头,就见他站在眼前,眉宇间透着一丝不悦。
她不禁紧张了起来,僵硬地回道:“我已经好了。”
“好了?”他偏头打量着她。脸色苍白,身子比以往还要清瘦许多,这也叫好了?
秋末时分,园子里的风虽然不大,毕竟带着湿气与凉意,吹久了只怕头疼。
他拉起她的手,以命令的口吻说:“跟我回房间去。”
“不要,我睡了很多天,想在外头多坐一会儿。”她急忙把手抽回来,藏到斗篷里,低声道:“你先回房吧!”
书仲绮苦恼地睨她一眼,只得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把她揽在怀里,为她贡献几许暖意。
她不自在的在他怀里动了动,又恼又甜蜜。
她就是不想再享受他的温情,以免日后伤心,可偏偏他就喜欢这样招惹自己,又不容抵抗,她若挣扎,他便越开心,越要逗她。
“你怎么回来了?”她尽可能冷淡地问起。
书仲绮淡笑。“想回来就回来,没什么理由。”
她点头不语。是啊,这是他的家,当然想回来就回来,是她糊涂了。
书仲绮侧头靠在她肩膀上,呼吸她身上的气味,沉醉而满足。
他好想她。
昨晚,泠菁在他怀里哭了。她对他动了真情,又察觉他魂不守舍,便忍不住伤心的哭了。
他对她万分怜惜,又深感抱歉,其实他根本无意招惹她的,只是欣赏她的歌艺,嘴巴又哄惯了女人,不小心就……
泠菁在他怀里哭得楚楚可怜,他一边哄她,一边却又忍不住想着淮雪。
此时此刻,她正在做什么呢?她会想念自己吗?
她对自己,可有泠菁这样缠绵的情意?
一夕之间,香坡苑里的轻歌曼舞忽然对他一点吸引力也没有了,泠菁对他的真情真意,他亦无福消受,待在那儿,再也感受不到往日的逍遥与快活。
他想念淮雪,想念和她待在书房里,一块儿刺绣,一块儿画画的那些静谧温馨的午后。
所以,他就回来了。
可淮雪却一直对他冷冷淡淡的,不知道良家妇女都这样,还是只有她这样?
他暗自苦笑。她向来拘谨又矜持,当然不能要求她和烟花女子一样热情,只是她的态度这般淡漠,他又怎好意思对她倾吐思念?
“少爷,你回来了……”
灵墨缓步走来,许久不见他俩亲匿地搂在一起,这时见了,不禁笑靥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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