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本分。”身着紫袍金带,发束碧玉镶缀琉璃的斜依在石柱旁,一双桃花似的凤眼微上勾扬,慵懒中带着一股致命的吸引力,可是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又会让爱慕他的女子望而却步。
他惬意地勾着半脂白玉酒杯,斑指玉轻轻敲击杯面,发出温润的悦耳音调。
“两个月,确实在你的能力之中,可是你会立刻返京,倒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太子的平淡笑意未变,不过墨瞳中倒添上探查意味。他这个表弟能力超群是众人皆知的事,不过行为邪肆也是大家心知肚明的,此次在办妥交付的事后,便立刻返回京城,必有大有文章,他不得不深究。
“有什么事尽管说!这里够安全了。”
视线从远方的火红秋景拉回面前的脸庞,刑天刚浮起若有似无的笑纹。“瞒不过你的眼,我确实有事要警告你。”
“警告我?”太子眯起眼,望着依旧一派自然轻松的刑天刚,不知为何突然泛起不好的预感。
多年来从未自刑天刚口中听到“难办”两个字,而现在竟然使用如此强烈的字眼,恐怕会是一场难以预期的大祸端。
太子盯着微笑不语的刑天刚,最后终于沉不住气开口道:“到底何事需要你专程回京?”
刑天刚垂眉,摇晃杯中的波纹,沉沉地出声。“山西数十位官员彼此包庇营私、钻漏舞弊早已不是新鲜事,可是皇上每次派出的巡抚皆回禀无事,你难道不觉得奇怪?”
“有何怪异之处,必定是父皇派出的官员被他们行之以贿,否则便是他们保密藏私的功夫做得太好,让那些人无功而返,遂往上禀报无事,免得自己沾上一身腥味。”
明哲保身是做官的第一要件,搜括民脂民膏是第二要件,在父皇宽怀体谅的治世下,养出一大匹贪官污吏,吃国家的米粮、食百姓的血肉。
他等不及坐上龙位,在父皇的默许下大刀阔斧,倚重刑天刚的才干,两人携手先从地方扫清吏治。要是没有刑天刚的帮助,他一人势单力孤,根本无法力挽狂澜,实现他让百姓安居乐业的理想。
他视刑天刚为左右手,其一言一行都能影响他的方向,以及未来百姓的命运好坏。在刑天刚邪肆的外表下,其实有一颗缜密透彻的心思。
“百密总有一疏,如何会查不出来?更何况三年前委派有小青天之誉的江大人,仍是相同的结果。且回京后不到一年,立刻辞官回乡养老——”刑天刚留个后,让太子仔细体会其中问题。
其实他在江大人返京后便起了疑心,当时还特地过府拜访,在江大人会晤的闪烁言谈中,他体会到事情不单纯,没想到此次亲身挑掉江西赃官的大本营,事情果真如他所料。
“你是指幕后还有一位操纵者包庇贪官,逼走贤臣?”太子心头陡然震惊,说出他最不想说出的假设。
在刑天刚的颔首下,证实了他的猜测。
沉肃凝重的平凡脸孔,与轻松惬意的邪魅俊颜,恰巧成为反比。刑天刚饮啜一口美酒,让太子独自整理紊乱的思绪。
“是皇弟们?”太子陡然抬头。
只有皇子们才有如此大权,逼退为官正直清廉的江大人,包庇数百位山西官员,每年不知收纳多少红利白银,恐怕居心叵测……
“没错。”
“三弟?五弟?”太子马上举出两位平日奢豪、喜爱排场的皇弟们,却见刑天刚摇首,太子不禁微微变色,有些铁青。
当今皇上有七位皇子,其中两位出世没多久即么折,仅剩五名血脉,而由皇后生育的就是大皇子与二皇子。而四皇子素来不喜官场的尔虞我诈,向父皇捞到安乐王做后,便在府中种花养鸟,不理政治,连父皇要他出来协助太子理事,也被他借口婉拒了,如此安然的作为,当然不可能介入山西包庇的污秽事,而扣除他后,仅剩……二弟!?
“没错?”
“我亲手逼供出来的。”刑天刚淡然道。
“莫非他想拉下我而顶替之!?”二皇弟在父皇与母后面前百依百顺,以孝行扬善,而且不喜奢华,此点甚投合父皇胃口,父皇也常在众位皇子中以他为榜样告诫诸位,而且他在大臣中众纳喜缘,朝中有力人士都与之交好。
不像他为黎民百姓得罪许多人,又不懂得讨父皇欢心。若非刑天刚力挺,做出许多实绩来,恐怕太子之位有名无实,在政事上寸步难行。
“他以俭素为名,暗中却搜括民脂,只要查到他的金钱动向,就能确定一切了。”刑天刚摇晃酒杯,心思深沉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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