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好不容易趁着他到别处办差事,结束教他苦缠三年的苦难日子,谁知道大哥居然来了──
不……她不要啊!
她要男人,给她一个男人!
不给?那……她走!苏州-随意当铺
一道窈窕纤长的身影从铺子外头快步而入,压根儿没半点大家闺秀的端庄婉约,秀丽的面容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
「大姐!」
范洋一路冲进当铺的大厅,哭丧着脸瞪着在一旁把玩玉镇纸的范江。
「怎么着?」范江微挑眉睇着她。
「咱们无端下江南,到底是为了什么?」
「还不就是妳自个儿提的议?现下妳又有话说?」瞧范洋扁嘴的模样,范江不禁觉得好笑。
是洋儿自个儿说江南富庶天下知,加上好山好水、地灵人杰,不仅出骚人墨客,还出了不少俊俏美人;不管男男女女皆是美态,若是一访江南,肯定是美不胜收。
她也是听信了她的谗言,才把心一横下江南的。
不过,苏州这儿……确实是教她打从心底爱上了。
那洋儿这会儿还嚷嚷个什么劲儿?
「我……」范洋无言以对,不禁无奈地坐在一旁,恼道:「我不知道江南的男人竟是这般瘦弱啊!」
千金难买早知道,万般无奈不知道啊!
倘若她范洋早知道江南的男人都是长成这个样子,她就不会提议下江南了。
「男人不都一样?」范江睨了她一眼。
瘦弱有什么不好?瞧起来便觉得赏心悦目,倘若是正值十五、六岁束发之龄的,那更是极致了。
「哪有一样?」范洋没好气地直起身子,敛眼瞅她,「大姐,我的身形在北方是不是算很一般?」
「不就高我一些?」
「在咱们北方是不是算常见的?」
「算……是了。」若硬要论,其实是比寻常的北方姑娘再高上一些;至于涛儿算是异类,因为她的身子不好,遂长得纤弱些,倒有几分江南姑娘的样子。
「可不是。」她哀声叹气地坐下,「不是我太高,是这儿的男人太矮!」
范江微挑起眉,总算明白她到底在说什么。
「咱们北方人虽是人高马大,但其中也不乏有些矮个儿,就如涛儿;同样的,南方人大抵是比北方人矮了些,但其中也不乏有些高个儿。妳再仔细找找,有空就到外头晃上两圈,多走个几趟,肯定会瞧见人中龙凤的;咱们初到这个地方,还不够熟稔,妳再待个几天便会找着中意之人。」范江安慰道。
「可……」范洋扁了扁嘴,「可太高的,瞧起来便觉得不够纤细,甚至还有些粗壮,像极了庄稼汉之类的莽夫,那些我全瞧不进眼的。」
倘若要她屈就那等人,她倒不如窝在卧龙坡,哪儿都别去。
那等莽夫卧龙坡上多得不胜枚举,如同天上的星星一般,她连瞧都不想多瞧一眼。
「照妳这么说,符合条件的可真是难寻啊!」范江还以为自个儿够挑了,想不到二妹比她还要挑呢。
「是难寻啊!」从北到南都找不着心怡的,这还不难?
不、不对,应该说全都是花问柳和大哥惹的祸,害得她在京城里待不下去,才会把心一横,决定远离他们下江南,现下才会遍寻不着心上人。
「说到底,全都是花问柳那混蛋害的!」范洋喃喃低语,满脸气恼。
「他又哪里犯着妳了?」尽管她的声音很小,范江还是不小心听见了。
「他哪里犯着我?」范洋不禁勾起冷笑,「打从我到京城,他便像只苍蝇,天天在我身旁飞个没完没了,倘若有人想要亲近我,他便无所不用其极地搞破坏;就算有王公贵族瞧上我,他也会动用大内的势力全力阻止,教人打消念头,甚至还对外放话,说我是他的人……」
一想到这儿,她便忍不住浑身发颤,不只是气恼,还有骇惧,倘若一辈子都逃离不了他的魔掌,往后的日子真不知道该怎么过下去。
「那些王公贵族又不合妳的口味。」范江舔了舔干涩的唇,笑得有点无奈。
唉,问柳是拼了命地在力保洋儿,可她压根儿不领情。
天晓得问柳为了要阻止一干恃权而骄的王公贵族,在外欠了多少人情?还不都是为了保护洋儿不受人欺侮,可惜的是,她浑然不觉啊……
「是不合我的口味,可何时轮得到花问柳来干涉?他以为他是谁啊?」倘若她瞧不上对方,她可以自行处理,根本不需要他多事,「不过是个小小的按察使,却大胆地四处放话,教众人不敢亲近我;甚至伙同大哥一道监视我……别说是王公贵族,就连平民百姓都不敢靠近我了!教我在京城不管走到哪里,都让人指指点点的,而那个自私的混蛋竟然那般简单地打碎我的梦……他是个恶鬼啊,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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