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自己,丰腴的体态,摸脸庞,圆润细腻,人人都说唐家千金天堂饱满地格方圆,是大富之相……嘴角抽搐,就是说她胖嘛。
抬眼看大雨。几时才停啊,千万别转成连绵阴雨一下就是好几天,她还巴望着晴空万里出门礼佛呢,阿弥陀佛。
站在廊下的唐满月突然打了个喷嚏,忍不住咕哝,“这又是谁念我呢?”多半是那个小“猴”爷,如果这次出门顺利,她一定躲他到千里之外,免得晦气。
天色越来越暗,雨势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让唐满月沮丧的垂下双肩,闷闷地转回绣楼。
真的转成连绵大雨了,直下了三天,终于在第四天放晴,唐府家眷也总算可以出门进香许愿。
女眷出行,家丁护院必不可少,所以一行人每日走不过百里路,一路上顺便游赏风景,倒也惬意。
行到中途,唐满月突然病倒,唐夫人以为不过是水土不服,留下老仆何伯跟竹儿照看女儿,就跟二夫人领着另外两个女儿先行上路。
这一日,他们在一处繁华的城镇投宿,众人梳洗过后便各自睡下。
夜深人静,一弯新月高悬天际,洒落万点银辉,街道上空荡荡的,除了更夫偶尔走过,便再无人影。
天上乌云遮月,大雨伴随着闷雷不期而至,让正走在道上的一位白衣书生措手不及。
一路行来,所有店铺都已打烊,又碰上这要命的兜头大雨,向来风雅的沐非尘当下成了落汤鸡,心头气闷,顾不了许多,直接飞身进入一旁客栈敞开着窗户的客房内,顺手关上窗户以防雨水扫入。
淡淡的脂粉香扑入鼻腔,沐非尘兴味的扬了扬眉。竟然误闯进女子所住的客房了吗?
均匀的呼吸声传入耳中,他唇角微勾。这主人倒是睡得沉稳,若是遇到趁夜采花的淫贼只怕会倒大楣。
发梢雨水滴落手背,让他微微蹙眉,食指微弯弹出一缕劲风直袭床上之人的睡穴,然后将身上湿衣换下,恢复一身清爽。
听着窗外轰轰隆的雷声,他不由得有些郁闷。这阵雨几时才会停啊,他总不方便在这女子的房中停留过久。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映出屏风上少女的衣饰,沐非尘知道不宜久待,偏偏雨势迟迟不减弱,他手上又无遮伞之物,实在无奈,最后,他飞身上梁休息。
天色开始泛白,雨势渐歇,沐非尘倏地清醒,因为门外有脚步声。
门被推开,他挑眉。竟然是没有上栓的吗?
“竹儿,竹儿……”
床上少女迷迷糊糊地醒转,含糊道:“小姐,您可回来了。”
“我不回来岂不是就穿帮了,快起床。”
沐非尘兴味的扬眉。要丫鬟冒充顶替,自己外出?一个小姐夜不归宿,做什么去了?他突然觉得自己血液里的好奇因子苏醒了。
“小姐,你衣服都湿透了啊。”
“废话,你在雨里走一夜试试看,我要换下衣服,你去帮我熬碗姜汤。”
“哦。”竹儿走了几步又回头,“对了,夫人传话要我们赶紧跟上去。”
“我知道了。”
唐满月转到屏风后将湿透的男装脱下,换上干爽的衣裙,眉宇间拢上忧郁。还是没有找到,可是到了灵宝寺再想单独外出几乎没有机会,越想越让人烦恼。
“小侯爷啊,你这不是在逼我死吗?”当年为什么是她跟平阳侯府定亲啊!唐满月像泄了气的皮球颓废地坐到床头。“哈啾……”
一个喷嚏打出,房门也“伊呀”一声被推开,竹儿捧着一只托盘进来。
“小姐,快把姜汤喝了,可别真的闹出病来。”
“还是竹儿心疼我。”唐满月笑着接过碗,不忘感谢贴身丫鬟。
竹儿苦着一张脸,“小姐,您只要安分地坐着让我伺候,就是心疼我了。”这几年只要一出门她就头痛,压力大到都快积出病来了。
唐满月逸出一声轻叹。她要安分地坐着,就等着满门被抄斩了,当初到底是谁头脑不清楚非要跟平阳侯府定亲的?
看来,这位小姐是有故事的人。沐非尘忍不住从梁上往下探头看了一眼。圆圆的脸,透着灵气的大眼,长长的睫毛有些翘,鼻梁直挺,唇形优美,唇色红润,犹如抹了上好的胭脂。
心突地一跳,仿佛有只蝴蝶掠过心湖,有些痒痒的,沐非尘按了按胸口,感觉有些莫名其妙,摇头无声的嗤笑。
“小姐,何伯说今天路上泥泞,我们不如明日起程的好。”
“也好。”她刚从外奔波回来,歇上一日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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