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带着几分调侃地问:「这话……你是在说他们还是在说自己?」夏凭阑的黑眸精光闪烁,「你觉得呢?若我迷恋权力,你会如何?」他忙摆手:「罢了罢了,我怕了你,若你迷峦权势,我肯定不会是你的对手。」夏凭阑一低头,「你错了,我并非不喜欢权势,只是不喜欢朝廷那个地方。我的天下应在江湖之中。」「为什么?」昭和追问,「难道你没听说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即使是皇帝,也不可能随心所欲地做事,有些人明明该杀却偏要留.有些人明明该留却偏要杀。这种心思我懒得去想,在江湖之上我要谁死谁便不能活,要谁活谁便不能死。」淡淡的话语,每个字却都让听者为之心惊。
这样的霸道强势,无所顾忌,即使面前站着的人是未来的皇主,他都似乎毫不在乎。
昭和看着他,先是有些尴尬,然后还是展颜一笑。「你这脾气总是如此,若非你我关系是……真不知我将来是要杀你还是留你。」夏凭阑眉梢动了动,看到他身旁的桌案上摆着一个长长的铁匣,眼光一跳,「这是……」「打开看看?」昭和献宝似的将铁匣推到他面前。
修长的手指从黑色的长袖中伸出,触到铁匣上的机括,轻轻一碰,「咱」地盒盖弹开,一柄漆黑如墨的长剑映入眼中。
夏凭阑双眸陡然绽放出欣喜若狂的精光,抓起长剑,森冷的剑气如他的人一般有着凛然不可侵犯的高贵和威严。剑亦有生命,如人.剑亦如良友,择主而栖。
无论是他遇到这把剑,还是刺遇到他,仿佛是彼此等待了许久的恋人,兴奋莫名。
他屈指轻扣剑身,剑做长吟,幽沉如魔魅之音。于是他低低地笑了,笑声与剑声竟是难以言明的契合。
昭和看此情景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叹,「真不愧是兵器谱排名第一的未及剑,好似这剑就是为你而做。」「是为我而生。」夏凭阑朗声大笑,手腕震动,剑如黑风倏然劈落,厚重的铁盒从中问处被一剑贯穿,拦腰斩断。
昭和吓了一跳,没想到他会用这种方式在自己面前试剑。「你的未及城有了它,可以算是名副其实了。」将剑抱在怀中.夏凭阑又恢复了平静.淡冷的说:「谢了,我欠你一个人情。」说完转身就向外走。
昭和忙叫住他,「怎么?这就要走?」「还有事吗?」夏凭阑站住,笑了笑.「忘记说了,问那个老头子好。」夜色中,他的身影如无声的风,瞬问消失。
昭和苦笑着喃喃自语,「敢将万乘之尊的皇上称作老头子,你果然是狂到骨头里了。」掠影还站在大堂门外,躬身问道:「太子是否现在起驾回宫?」「怎么?你的主子嫌我烦了?」昭和走过她身边,伸手轻浮地划过她的脸颊,「智勇双全的掠影啊,你应该是很喜欢你的主人吧?为什么不当面表白给他听呢?现在眼巴巴地看着他另娶别人,会不会很、心痛?」「太子的马车已经备好了。」掠影侧过身,避开他轻浮的挑逗。
昭和渐渐收起了玩笑的神情,露出威严冷峻的本来面目,应了一声,「好,我这就回京。」千里奔波了一趟,送了剑,得了虎符.看到了新娘子,还搅乱了一池春水……谁说他这个太子无所见长、庸碌无为?上扬山本来不过是一座并不算高的山峰,但是因为前任武林盟主安逸山指定这里为武林大会的召开之所,因此这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山迅速成了天下武林人士关注的地方。
武林大会,每两年举行一次,一般多是为了处理江湖上各门各派棘手的争端.或是共同商议如何联合起来反对某些反武林秩序的旁门左道。
今年的武林大会,因为恰逢安逸山身亡,群龙无首之时,所以无数人星夜兼程地赶往这里,为的都是一个目的一看看到底最终谁能当上新的武林盟主。
安雪璃并不知道这一切,她是唯一一个来参加这场大会却全无目的的人。
以前父亲参加武林大会的时候都不会带着她,所以来到这里的人几乎都不认得她。
她和夏凭阑初来时,偌大的小镇几乎住满了各种各样的江湖人士,还好夏凭阑早有准备,以重金包下了一家客栈。
站在客栈的阁楼上,望着楼下穿梭的人流,她不知道自己已经出神很久了,身后的琵琶声一直清清淡淡地响着,没有问断。
「楼下有什么好看的,让你看了这么久?」夏凭阑的声音终于晌起。
「相公,你也算是江湖人,是吗?」她悠然问道,「和我父亲一样。」「你看我像不像江湖人呢?」「这几天我没有见你和任何的江湖人往来,但是你却千里迢迢特意赶来观看这场大会。」安雪璃转身凝视着他.「相公,你也想当武林盟主吗?」琵琶声戛然而止,夏凭阑怀抱着琴的姿势未变,但是目光却清亮起来。「为何会这样想?」「只是觉得你不像是专程来看热闹的人。」他朗声一笑,朝她招招手,「雪璃,过来。」她依言走过去,被他一把搂住腰肢,她就这么站着,略略低头就能对视上他的眼,成亲前他的双眸总是让她惶惑不安,成亲后这双眼依然让她心旌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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