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笑起身,踱到那窗台上,倚窗闲坐。
风儿轻轻,白云卷卷,时光一下子就溜走了。可她却万万没想到,这一天,至深夜,至天明,丈夫居然就再也没有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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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季绫失眠了一晚,想着丈夫,又想到安适之,想到他们奇怪的神色,总是惴惴不安,不晓得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天微亮,她披着一件披风,踱到园子里,遇见管事便问:“少爷昨晚上哪儿去了,怎么没回来?”
老管事脸色古怪的搔搔头,期期艾艾的回她。“他……少爷有些急事,这个……是他朋友出了一点事儿,需要帮忙。”
“哦?”她纠着眉心,喃喃问:“什么朋友?”
老管事尴尬地轻咳一声,含糊说:“等少爷回来,夫人再同少爷问个清楚吧,详情我也不清楚。”
“是吗?”
老管事像是知道怎么回事,却不敢向她说明。
她失意的踱开脚步,心神不宁的猜想:安适之财大势大,有什么事非寂黯不吋?何况,还是去了一整天,彻夜不归?
心头蓦地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戚,她总觉得……事不单纯。
还是……等寂黯回来,再问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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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又隔了一天,张寂黯才心力交瘁的回来。
他双眼腥红,满脸憔悴,身上忧郁的气息比平时还浓郁了许多。书季绫从没见过他这种模样,好像受了什么极大的打击,整个人失魂落魄的。
她忧心忡忡跟在他身后,可见他这样,嘴边所有的疑问登时只能全往肚子里吞。
她多么担心他,可又不想在这时候叨叨念念,问个没完。
他这人……真是……这么大的人,怎么都不会照顾自己呢?
“你想吃什么?我叫大娘准备去。”抬头看着丈夫,她柔声低问。
“我不饿。”张寂黯短短几个字回绝她,便不再说话。
她更慌了,又道:“我叫粉儿备水,你沐浴一下好吗?”
“好。”他点了下头,又陷入沉思。
书季绫无奈,只好随他去了。
沐浴完毕后,张寂黯换件袍子,又要准备出门,让她失落不已,只是出门前,他回身轻轻抱她一下,歉然道:“我……有些事,非去不可……你,只要安安心心的等着我,以后,我定会跟你解释清楚的,好吗?”他定定凝视她,疲倦却仍温柔。
既是如此,她还能说什么呢?
勉强挤出笑容,她应了一个“好”字。
张寂黯伸手抱她一会儿,便失魂落魄的走了。
望着他越走越远,她秀眉一凝,旋身便往衣橱里挑出一件男人的衣袍。
光滑冰凉的缎布轻轻滑过手心,她惴惴不安的更衣束发,准备出门。
既然没人肯告诉她,她只好自己打听。不管发生什么事,叫她一个人懦弱的缩在房里,傻傻的等待结果,那是不可能的。
毕竟,她可是寂黯唯一的亲人,就算天塌下来,她也要设法为他顶住才是。
主意一定,书季绫便一声不响的溜了出去。
成亲的好处就是啊——随时都可以大摇大摆、开开心心的出门去,再也不怕回家被爹娘数落了。
想想,真是不错!夜幕渐渐低垂,冷风吹掠,落叶狂卷,书季绫失魂落魄的站在小巷子里,勉强伸手扶着墙壁,不料墙面冰冷,一点一滴,冻得她牙关打颤。
她哆嗦着把手缩回来,失去了支撑,却差点儿连站都站不稳。
安柔自尽了。
她六神无主的抱着手臂,身子不住发抖。
小巷巷口正对着安家人宅,这几天许多大夫来来去去,听说安小姐意识浑沌,还在生死边缘徘徊着。
难怪他如此伤心难过,难怪他吃不下、睡不着,每天往返安府,连家也不回。难怪他不肯告诉她实话,管事的什么也不愿意透露。
安柔为什么要自尽?
她摇摇欲坠的走出小巷,步履蹒跚,痛苦的穿过街道上汹涌人潮。
安柔如果死了,她怎么办?
安适之明明警告过她,安柔深爱寂黯,没有寂黯是不行的,她偏不信邪,仍是执意和寂黯成亲,事情才演变至此。
现在她自尽,分明是她害的,她害死人了……
“姑娘请请请,这边请,楼上还有雅座唷!”
酒楼酒贩拉开嗓门,对着街上人群大声吆喝,书季绫抬起头,茫茫然的瞪着酒楼牌匾,身后突然有人一推,害她身子踉跄,差点跌在店家门口,狼狈扶着阶梯扶手,一步步往上走,店家小二立刻出来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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