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驾崩,乾隆即位后,永扬之父终于复了爵,永扬也受封为贝子,自此以后境遇才算渐渐好转。反过来看敏柔,却已不如雍正在世时那样受宠了。
当永扬渐渐受到乾隆重用,而敏柔失去雍正这座靠山,等著接受指婚下嫁的命运时,他就越发不把敏柔放在眼里了。
“唷,四皇姑怎么也在这儿?”永扬似笑非笑地打量著敏柔和贝蒙。
永扬身旁的贝子、贝勒爷们见了敏柔,一声声地请安问好。
敏柔淡笑回礼,轻瞥了永扬一眼。
自小她和永扬就不对盘,在宫里见了面向来脸寒如冰,他虚情请安,她便假意回礼。但近年来,她感觉到永扬对她的态度愈来愈无礼,目光愈来愈轻蔑,甚至说的话也愈来愈讥讽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何尝不知道自己的身分是永扬的一块心病,可惜她偏不是那种愿意容忍而且逆来顺受的人,更看不惯他外表道貌岸然,但私下却等着抓她把柄的样子。
“见了我也没问个安好,永扬,你有没有规矩?”敏柔冷冷轻哼,她不爱摆架子,但是面对永扬这种人,她就偏偏要摆上一摆。
永扬脸色微僵。
“问四皇姑安。”他咬了咬牙。
敏柔骄矜地点点头。她这一做派完全针对永扬而来,倒让没见过她这副模样的贝蒙有些看傻眼。
贝子、贝勒们朝敏柔行礼告退,一一走出乾清门离开大内,永扬走过贝蒙面前时刻意抬头打量了几眼。
“四皇姑跟个一等侍卫在乾清门前咬耳嚼舌,只怕也是不合体统吧?”永扬冷笑一声。
“永扬贝子,别生事!”弘升贝勒沉下脸拉扯他。
“你就等著抓我的小辫子吧?”敏柔从永扬眼中看见深深的揶揄幸灾乐祸。“觉得不合体统,你大可到皇上跟前告我一状去,用不著在这里碎嘴!”
“我怎敢告四皇姑的御状,何况告这御状也没多大意思。”永扬冷笑,嘴里继续不饶人。“四皇姑芳龄二十有二了吧?寻常女子这年纪早就生儿育女了,但四皇姑的额驸却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四皇姑芳心寂寞,见著年轻英武的侍卫情不自禁想亲近亲近,也不算是什么大罪,只要不闹出丑事就行了吧?”
敏柔咬紧了唇,心中怒火烧进眼眸,气得想扑过去撕下那张可鄙的脸。
“永扬贝子,您不该说这种伤了身分的话。”贝蒙瞪著永扬,压抑著胸腔燃起的熊熊怒火。
“我想说什么话轮得到你来干涉吗?是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跟贝子爷说话!”永扬从敏柔那儿受的气,转过脸索性全发泄到贝蒙身上去。
“永扬,你就少说几句吧!这儿是乾清门,别在这儿闹事了。”永勒贝子看不下去,急忙劝阻。
“我闹什么事了?”永扬的心病发作起来,气呼呼地挥臂骂道:“你们没看见吗?一个小小侍卫都不把我这贝子爷放在眼里!不过是皇上跟前的一只看门狗,竟敢狐假虎威——”
“你太放肆了!”听永扬骂贝蒙是看门狗,敏柔怒不可遏,气得冲过去想甩他一耳光。
永扬闪得快,连连后退几步,撞上站在他身后的弘升贝勒。
“四皇姑,你犯失心疯啦?为了一只看门狗跟我动手,他值得吗?”永扬瞪著眼,咬牙冷笑。
“闭嘴!你才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敏柔已经气得发了狂,扑过去抓住永扬劈头一阵乱打。
虽然永扬是男人,体型力气都比敏柔大,但是敏柔毕竟是四皇姑的身分,因此他虽然被打了,也只能躲而不敢还手。
众人见天字第一号金枝玉叶竟如此疯了似地大发脾气,顿时都傻了眼,吓怔在一旁。
“公主息怒!”还是侍卫们反应够快,两、三个冲过来,和贝蒙一道隔开敏柔和永扬。
“你要问值不值得是吗?走啊,咱们一起到皇上面前问去,你自个儿去问皇上!”敏柔忽然一把揪住永扬的前襟往前拖拽。
“放手!”水扬一听敏柔要把自己拖去见皇上,吓得变了脸色,情急地挥手推开她,这一推力道过猛,把敏柔推得踉跄了几步。
贝蒙抢在敏柔跌倒前扶住她。
永扬瞥见他们,目光阴冷地一闪,从慌乱中定下神来。
“奸呀,四皇姑,我就同你去见皇上!’他换上一副有好戏瞧的表情,笑容诡异。“正好我也有话想问皇上,倘若四皇姑如此百般护著一个御前侍卫,这会是什么道理?”
敏柔整个身子猛弹而起,万一永扬在皇上面前胡说八道、加油添醋,肯定又要掀起一场无谓的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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