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见人走远了,莫磊终於噗哧一声笑出声来,一想到那两个家伙吃鳖的糗样他就忍不住发噱,怎么会有人能在前一刻威风凛凛地不可一世,然後下一刻却马上变成了狼狈的丧家犬?江湖人哪,果真出奇……,「呵……小鬼……看不出你这么行。」边笑著边回身搭了搭身後人儿的肩膀,莫磊直笑到弯腰呛咳著,「咳咳……早说嘛……咳……害我白担心一场,真不划算。」
竟笑成这样,会是怎样的一张脸盘呢?看不到莫磊开心的表情,封擎云不禁感到有些怅然,心里第一次感受到看不见的缺憾,像是少了什么般空慌慌的……
「喂,咳……怎么都不说话。」拍了拍胸脯顺著气,莫磊抬头往门里望去,奈何月光光却照不著窗,他根本看不见小鬼隐在黑影中的面容,只能依稀瞧见他与自己差不多同高的削瘦身影。
「如果……我现在先招了,你等会儿是不是可以少冒点火?」恢复了原来清亮的语声,出口的话语却是莫名变成了化外方言,玄的叫莫磊摸不著脑。
「招啥?你又做了什么要我骂的?我那少的可怜的家当没缺了胳臂少了腿吧,没在屋里开打呀。」习惯性地搔了搔发,莫磊微微耸动著鼻头,想不透这小鬼又是做了什么万恶不赦的坏事,严重到会先开口求饶?
「我快站不住了,还有……伤口好像裂了。」话声越说越小,藏在黑暗里的唇-瓣却是越扬越高,封擎云带著笑意赶紧举手捂上了双耳。
「啥?!」果然,连换气的时间都没有,那可以媲美郝崭扬的大嗓门就已然开闸,这一声不是问句的问句不但响彻云霄,更连带惊飞了林梢上的鸦群,顿时嘎哑的叫鸣和振翅扑羽声此起彼落,不知情的还真要以为这林里是发生了什么惨事,竟惊的鸟飞兽走。
除了叫嚷中的那张嘴外,莫磊的双手双脚也没闲著,只见他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里弯腰、抱人外加拔腿狂奔,几个动作一气呵成,那俐落的模样就像是後头有只大老虎般。
嘴上嚷著,腿上跑著,脑子犹有余力转著,却是越转火越大,一想到待会儿得费的手脚莫磊就不禁有股想宰人的冲动……好啊,死小鬼,敢给我充英雄装大侠,拿我的话当马耳东风,左边进右边出的,死要面子是吧?看我等会不治的你求爹告娘,小爷就舍了老头跟你姓!
「喂……」顿失重心的封擎云又是紧张又是难堪地紧攀著莫磊的肩头不敢乱动,原因之一当然是看不见的他怕被摔的四脚朝天,毕竟自己的重量对个不谙武的人来说应该不算轻吧。
而另个原因却是……他,一个雄据一方的霸主王者,这辈子还没被人这么抱的半天高过,别说是现在昂藏七尺之躯当然不可能,就连小时候也不曾。
很难形容现在这感觉,有惊有羞更有著说不出的慌与乱,还有那点点如涟漪圈涌出的依恋……攀著莫磊肩头的封擎云几近僵硬地保持著两人间的距离,就怕倦极的身躯会背叛意志选择倚靠,尽管眼前这伸手可及的温暖是自己一直企盼奢求的。
但同时他没忘记,那也是自己矛盾地不敢纵容沉溺的……温暖,总是危险的,它总叫人心甘情愿地选择遗忘,忘了从前,忘了所有,忘了……该看清楚假象後的真实,那一次次令他感到刨心挖肺般痛楚的事实……轻甩了甩头,紊乱仍如藤蔓般紧紧攀附而来,一分分渗透侵蚀著,恍惚中封擎云已分不清脑里掠过的思绪是昔是今,分不清自己的存在到底属於哪个片段,直到背部传来的触物感才没让茫茫意识继续远飘。
将人抱回了屋送上了床,莫磊实在很想把这家伙一扔来个『血淋淋』的教训,然而当他一想到等会整治出的那些零碎又是得他自己收拾时,就只好学唱戏的做做样,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低下头,莫磊正悻悻然地打算给这个胆敢不听话的臭小鬼来场训示,免得落个不教而诛的罪名,谁知道入眼的那张脸上不但没有点悔意,反而是尽写著莫名的茫然。
忍不住又恶狠狠地睁圆了眼,莫磊此刻还真恨眼前这双生的漂亮却无用的烂眼,他都已经气的牙歪歪了,臭小鬼却偏看不见他眼中想剥人皮的凶光,犹作那副无辜蠢样,真会叫人气到吐血。
好安静……好不容易拉回神智的封擎云又再次迷惑了起来,原因无他,就为了这一室过份的静寂,感觉得到莫磊就在他身前不远处,可却是莫名其妙的不发一语,连个动作都没有,整间屋子里就只有两人安静的呼吸声,呃……好像还有什么令他眼跳心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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