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叫人连皮带骨吞了?」张开眼,看著帮里两大好手难得正襟危坐的严肃表情,封擎云不禁扬唇笑了笑,黑白分明的星眸里依然盛著轻松。
「被他们缠了这么多年,难道你们不嫌烦吗?」双掌一撑一旋,封擎云潇洒地自榕干上翻落,随手理了理衫摆,灵动的黑瞳则瞅著两人闪过丝淘气神色,「还是说你们已经看戏看上了瘾?」
「被你们拱出来当标靶的帮主老大我,还是比较喜欢把事情摊上台面谈谈,捉迷藏的游戏玩久了还挺腻的,你们说是吧?还是说哪位良心发现,愿意接我的位子玩玩。」戏谑地朝两人眨了眨眼,封擎云四两拨千金地将问题混带了过去。
「呃,要正式开打吗?也对啦,反正是迟早的事。」抓了抓被风吹乱的发髻,徐晨曦立即很没原则地一改原先犹疑的态度,最後索性也把问题的始作俑者拉下水一块搅。
「大娘这回没意见了吧,再不同意老大的话,标靶这位子你可能就得排第一位罗。」
「姓徐的,你以为就没你小子的份?你碧水堂不是早闲的发霉了,刚好拿来……」
看著又开始唇枪舌战的两人,封擎云抿唇微笑的同时不禁也掠过一丝微然的愧歉感……与青邑门的正面冲突的确只是时间的迟早,为的却是一个无法坦然告知这帮好兄弟的理由,一个没有意义的理由,却是他难以违背的约定。
「好啦,别玩了,天要黑了,再不走人家可不会留饭等我们的。」拍拍夥伴们的肩膀打了声招呼,封擎云倏地提气飘上了泊在岸边一艘不起眼的舢舨小船,运劲一撑长篙,小船便如箭矢般迅速汤离了岸边。
「哇,老大!」留在岸上的两人哭笑不得地高声嚷著,究竟是谁在玩呀?这就是他们泷帮的当家头儿,年纪恁轻心性却缜密沉稳,只有在偶尔这种时候才会显露出符合年少的好玩天性。
管不著奔跃的身形是美是丑,郝崭扬与徐晨曦知道别巴望他们的帮主老大会突发善心地停下船来,只能各凭本事地死命想办法登舟,毕竟谁也不想用游水过湖的方式来证明自己是水里蛟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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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来了……」纷扰的通报声引著大厅诸人纷纷翘首顾盼,尽管在座的都不是未经风浪的毛头小子,兴奋的喁喁细语声依旧不断地交杂传出,毕竟谁都想一睹这北水霸主的庐山真颜。
只可惜,太过期待的事往往总是难遂心愿,随著青邑门黑巾级弟子的引领,踏入门厅的三人居然都是面无表情地木然著张脸,仔细瞧去,才发现原来三人脸上都戴著张精致的面具。
将众人失望的表情尽收眼底,封擎云不禁微微一哂,平心而论,自己是真有不得不以假面示人的苦衷,没想到後头的这两个活宝居然也起哄效法,说穿了就是怕露了脸面後再没清闲日子可过,这下子好了,从今以後,关於泷帮的众多传言又可以再多加上一项……全是群见不得人的家伙。
「封帮主?」起身相迎,古天溟的目光自然对上了三人间居中的那位,虽然此人仅是一袭柔和的鹅黄衫袍,身上也没佩带任何扎眼的兵刃,但隐现的气势却如高岳深渊般,叫人测不得底。
「古门主,久仰!恕在下有不便之处,无法以实貌相见,失礼之处还望古门主海量包涵。」抱拳一礼,封擎云算是承认了自己的身分,眼里流转的神采却教人莫测难明。
这张脸看来果然是有几分熟稔呢,封擎云忍不住在心中暗叹著,旁人或许还看不出端倪,但若是那人的至亲好友,只怕就是想瞒也瞒不住……难怪哪……难怪自己总得承受著那股莫名的怒与怨,原来问题真出在自己这张生错了地方的脸盘。
「那儿的话,封帮主言重了,贵帮大驾,可是让我们南水各派增光不少啊,请。」尔雅的话语声拉回了漫游的神思,封擎云微一颔首便率先举步入席,面具下看不见的唇弧依然上扬,只是笑容多了几分涩意。
肃手让座,古天溟不著声色地打量著这位与自己齐名的北方王者,心底琢磨著眼前人真是泷帮帮主的可能性会有几分,听这声音该也是同辈的年纪,就眼前而论,这人不但举止沉著,气度大方,露出的一双黑眸更是精铄有神,看来就算不是封擎云本人,怕也是泷帮里举足轻重的人物。
「这两位想必是封帮主的得力助手了,可否引荐一番,也好叫咱们这群南水的老家伙们好多亲近亲近。」开口的是位坐在古天溟身旁的银发长者,此老即是号称青邑门智囊的薛松岩,是上任掌门古閺澐相交三十年的换帖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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