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原来要我这做门主的捡『剩下的』?」戏语调侃,古天溟好笑地看着自己的大护卫话越说脑袋就越缩得没了脖,雄壮威武的身形矮了截不说,就连武者粗嗓也跟着变得和蚊子叫没两样。
「我说诸葛大护卫,那两个老怪物你们不喜欢我难道就是例外?你家门主的品味应该没那么与众不同吧。」再次伸掌拍上那缩拢成一团的厚实宽肩,顺手捏上几把帮忙松筋散骨一番,微挑的薄唇带着几分狡黠。
其实心里早已有了几分底,能叫雷羿那混世魔王缩头打退堂鼓的理由只此一家没无分号,除了那两位眼睛和螃蟹一个样长在头顶上的大帮主、大寨主外,想来也没其他人能让那个鬼灵精似的孩子未战先降。
撇唇轻哂,笑意满脸的男人半是真觉得好笑半是没辄地苦笑。
巨鲸帮、天蛟寨,可说是南水十八帮会中除了他们青浥古家外的最大势力,奈何带头的都是成名已久的老江湖,倚老卖老爱摆架子也就算了,偏是嘴上不留德,总喜欢夹枪带棍地明损暗讽。
同这两位打交道,除了马耳东风的功夫需要高人一等外,还得有金钟罩铁布衫的火侯,最好势能把脸皮练到针扎不穿的厚度,否则僵着脸笑整场也怪难受。
「话说回来,咱们的总堂大人怎么不叫你跟薛伯说去?这些礼节规矩的向来都由薛伯看照着,向他老人家请教岂不更妥当?」
「薛长、长老?呃……这个……雷副……好象挺怕长老的。」
「原来如此,羿怕,你不怕?」眨眨眼,古天溟潇洒地掸了掸袖上的雨珠,些许快意地笑着身侧的那张国字脸越来越是青黑。
怕!就算他是薛松岩唯一的入室弟子,集三千宠爱于一身也怕!怕被拉着浸酒缸,那滋味……一阵恶寒上涌,诸葛耿马上老实地点头如捣蒜。
人称「宗斧」的薛松岩在青浥门里的地位十分超然,严格来说,他并不算青浥门里所属,但却与上代掌门古閺澐八拜之交。
这位武林耆宿文韬武略,论计谋足为智囊,论身手就算年事已高也和副门主雷羿不分轩轾,长留洞庭无疑是令青浥门如虎添翼,可这位老先生什么都好,就是嗜找人拼酒这点让大伙非常头疼。
本来嘛,走江湖的谁不喝上个两杯,可是这把「宗斧」找人喝却是以坛论计,又不许人使内力压,这一来可惨了他们这些陪酒的,又是晕又是吐更别提隔日宿醉那很不得把脑袋砍下搁一边的难过。
开玩笑,他们这群所谓的武林高手早八百年就不知酒醉为何物了,现在却得被压着重温这可怕的滋味,结果就是每个被抓去拼过酒的日后都是闻酒色变望影即逃。
「门主,还是……您跟长老说去?」想来想去,诸葛耿还是觉得相较下眼前的门主老大比较好讲话,顶多日后把皮绷紧点过日子,总比面对雷副或师傅当场直接阵亡来的好些。
「又我?」不怎么认同地扬声相询,古天溟指上多使了两把劲,恰到好处的手劲直捏得诸葛耿龇牙裂嘴地把脖子缩得又短了寸许。
就在两人各自盘算着该抓谁担苦差时,前方不远处的客栈门前突然风起帘动,一抹偌大的黑影随即从里头飞跌而出,啪地一声直摔在路正中那些大大小小的水洼里,瞧那狼狈模样,想必不是心甘情愿自己跳出来的。
「走走走,免得死在我店里晦气!」果然,门帘一掀,后头又跟着出来了个掌柜模样的老者还有两名保镳装扮的彪形大汉。
「哼,瞧长得人模人样的一身行头穿戴也不俗,没想到却是个草包空壳,老子这回还真看走了眼白忙活一场……」
「许老板,有麻烦?」尽管心里头对如此令人难堪的赶人做法不以为然,古天溟还是习惯地在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
「哎呀,是古当家您哪,不好意思让大家看笑话了。」犹在叨叨数落的老者闻声连忙抬起头,紧接着马上换了副笑脸相迎,他虽不是走江湖的,倒也还认得自家门边这几位跺脚地动的大人物。
「您正好帮老儿评个理,这小子是半个多月前来到老儿店里的,那时候就满脸病容憔悴得跟个鬼似,付了碇银后说要住下养病,开店的虽然不喜欢麻烦事,老儿却也同情外地来的异乡人所以没拒绝。
「可这吃、住、请大夫的,那点银两早就用完啦,老儿不是只认银两不近人情的势利眼,可店里的生意也不能不顾,已经宽限让他白吃白住了好多天,这当儿实在没办法再拖了,只好请他老兄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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