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为了夺得那枝笔!”傅玄溟握着拳,激动的情绪令他血流不止,顺着臂膀滑落至地面,坠出一朵朵血花。
“赵太爷同样也想要画魂笔,而我不过是帮他起了一个头,找了一个理由引戚家人入城罢了。”若无风波,他们衙府怎能要戚家人进城?“要怪,就怪戚家太出风头,若无那枝画魂笔,也不会无故遭逢横祸。”
傅玄溟听震非说得理所当然,他不应当有气,更无须理会这其中究竟有谁受牵连,谁平白丧命,他处于旁观的一方,怎能跳入其中牵扯不清?但是一想到戚宝宝哭着要找戚墨的模样,傅玄溟就感到余火未平。
“那批夜盗,差点杀了戚宝宝。你可知晓?”他只要再晚一步,她的生死就如同戚墨一样未明。
“如果她没有撞见那批盗贼,又怎能堂而皇之的登入衙府?”
“原来王爷是要将戚墨的失踪嫁祸于赵太爷。”震非的城府一向深沉,傅玄溟这回是领教到了。
“事实上,戚墨那条命到底是不是让你取走了,也很难有人确定,不是吗?”
“王爷怀疑我?”
“玄溟,我们做人就是得谨慎,这道理你必须谨记在心。”震非搁下茶碗,冶眼瞟向他。“那丫头是死是活对我而言,并不重要。倒是你,画魂笔到现在还未得手,就算是翻掉戚家,我也要拿到手!”
傅玄溟沉默不语,更探不出来震非那双深沉的眸子底,究竟揣有几分其他的心机。他即将要失信于震非,这点傅玄溟相当清楚。
“十日之内,画魂笔必定奉上。”
“玄溟,别让我失望。”震非嘴角掀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没有人能猜透他的心思。
握着拳,傅玄溟转身离开震王府,打算在其他人尚未察觉以前,早先一步回到衙府里。
“夜盗的事儿,就交给你作主了。”震非冷笑,眼底透着光采。“咱傅大捕头又要大展风头了!”
一地血痕,自门外拖了进来,越过石阶,横过衙府后院,来到小房前,在月光的照映下,显得相当沭目惊心。
“大哥!”丁尧向他奔来,见傅玄溟一身狼狈、满身是伤,不由得大吃一惊。“你去哪里了?”
“宝宝还好吧?”见房里掌了灯火,想必丁尧应当知道她的情况。“替她请大夫来了吗?”她中迷毒颇深,傅玄溟有些担忧。
“请了,大夫说没事儿,留下个方子,喝下药后宝宝丫头方才醒了又睡着。一会儿药效发挥,半个时辰就会醒过来了。”
“那就好。”傅玄溟听完,整个人松下心神,差点站不稳。
“还在担心宝宝丫头,看看你自己都成什么模样了!”丁尧喊着底下几个小兄弟,有的回头再请大夫,有的抱着药箱,有的打来一盆水清理傅玄溟的伤口。
若非丁尧的搀扶,傅玄溟当下一定狼狈的跌坐在地上。
“我……好饿。”方才一场混战,消耗他太多的体力。
丁尧听闻,不禁失笑。“好好好!回头我替你买些甜嘴的糕饼,现在让我先替你疗伤,再请大夫来一趟,看你是否有伤到要害。”
浑身是伤的傅玄溟任他将自己拖到小房隔壁的客房歇息,早已疲累得说不出话来。
“宝宝丫头刚才半昏半醒时,嘴里还念着你。”丁尧将他搀进房里歇息,动作不敢过烈,以免扯到他身上的新伤。旧伤未愈,新伤又起,这永远是他的处境。
躺在床上,傅玄溟本想合上眼,却因为丁尧的这句话而讶异,然而脸上却不见半点喜怒。人前,他藏起自己的悲愁;人后,他依旧这样待自己。
“想必又是嚷着什么言不及义的话。”她的胆小,傅玄溟太明了。
“大哥真了解宝宝丫头,还说你们没那么熟。”丁尧笑开,见他难得对别人说的话感兴趣。“同乡就真的是心有灵犀吗?”
“我累了。”傅玄溟皮笑肉不笑的应付着丁尧的话,晓得他是在调侃自己。
“她嘴里嚷着的都是你的名,要你跑快点别被恶盗伤着。”丁尧边说边替傅玄溟脱了成碎布的衣裳,一旁兄弟端了一盆方烧热的水,小心的清理他的伤口。“她虽然迷糊了,可是心底是挂记着你的。”
“应当是怕我死了,便没人给她当靠山了。”傅玄溟口是心非:心头感到五味杂陈。
“是罗,小丫头心思不就那么一点儿,可我却能感受到她对大哥的关心。”
尽管他们两个时常斗嘴,傅玄溟嘴皮上总不饶她,而宝宝丫头一向都是吃瘪,但是丁尧看得出来这两人会成冤家,而且还是欢喜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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