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宝宝咬牙,既然他始终没有多余的动作,她不如趁此先逃为上,至于究竟会不会葬身在狼腹之中,就赌上这一回再说吧!
心意一打定,戚宝宝鼓足勇气在狼嗥声此起彼落之际,坚定地迈出脚步、踏出门槛,使劲气力欲拔腿奔离之际,冷不防地遭一颗小石击中后膝,咚地一声,她跌趴在地,摔得灰头土脸,还撞伤下巴,狼狈至极。
虚弱的哀号声自戚宝宝的嘴里逸出,她四肢大展、脸面朝地,非常惨烈的趴倒在破庙的门槛前,而后边传来很沉很近的狼嗥声,眼一抬她差点没有昏死过去,一只大狼冷眼瞪着她,流着垂涎的唾沫,后头数十只站起来快比人高的狼儿眼中同样迸出冷光,她要是再靠近一点,项上人头就要被吞进狼嘴里了。
戚宝宝吓得叫不出声,在大狼扑向自己前,耳边又传来一道风声,碎石挟带浑厚的内劲射伤大狼的眼睛,惊得它们四处逃散,只留下趴在原地动也不敢动的她。
傅玄溟手里抛着小石子,悠悠哉哉的自后头走来。
“传说狼将远逐食,必先倒立以卜所向,这就是‘狼卜食’,不过今晚它们倒是做了白工。”
大靴立在自个儿旁边,戚宝宝恐惧得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余悸犹存的她吓得连泪都流不出,那张利嘴自然也生不出半句可反击的话了。
“起来。”见她吓得有如灵魂出窍,傅玄溟就觉得好笑。
她半分力都使不出来了?仅能可耻的掩面在地,死也不敢再吭一声。
面对她的耍赖,傅玄溟见状后,毫不怜香惜玉的抓起她一只脚,就这样大剌剌的将人拖进破庙里,高立的门槛撞得戚宝宝唉声连连,他一点也不引以为意,冷酷得简直没有半点良心。
今晚,是无月之夜;狼群,逃逸无踪。抹着两管黏呼呼的鼻血,戚宝宝还是惊魂未甫。先前摔得灰头土脸,小巧脸蛋上灰成一片,简直和路边的小乞儿没两样。
破庙里,戚宝宝仍旧与傅玄溟大眼瞪小眼,胸坎里那颗被恐惧涨满的心,怦怦地狂跳有如雷鸣,戚宝宝忒是率直不心细,也终归是个女孩子,面对接二连三的坏事,已经没有体力去承担。
她很想哭,却使不出气力来哭,饿着的肚子像是有虫子在咬,都要啃得她穿肠破肚了。整整一日未进半粮,白日的豆浆早就不足支撑她的体力,更何况她衰事一桩接着一桩,很显然的,各方神灵并不怎么眷顾她,已是弃她于不顾。
终于,戚宝宝饿倒在草堆上,那双湛亮的大眼涣散无神。
傅玄溟见她像条缺水的鱼儿,仅靠残存的体力在撑持着,遂开口说道:“你又怎么了?”这丫头小把戏挺多的。
“爷儿……我……我很饿……”她饿得倒在干草堆里爬不起来了。
他撇撇嘴,走这一趟真是让人心烦,比起从前他只要多杀几个碍事的人就能交差了事,而今却得拖个小娃娃回去,恼死人了!
傅玄溟起身,将破桌上一只用油纸包着的包裹打开,里头有一只全鸡和几个馒头,是他进恐狼山前到客栈买来的消夜。
他捧着热食走到戚宝宝面前,折了一只鸡腿搁在她鼻端前。“吃不吃?”
吃吃吃!她很想吃啊!她伸长脖子欲上前咬下一块鸡肉,却被傅玄溟抢先一步拿开。
“要吃可以,自己爬起来。”坐没坐相、吃没吃相,她到底是不是个闺女呀!
戚宝宝笨拙的坐起身,动作不敢太大免得又倒地不起。伸出略微发颤的手,究竟是被先前狼群们吓怕,或是真的饿过了头,她自己也不清楚。
她拿了鸡腿便狼吞虎咽的啃着,没有半点端庄的气质,大口咬肉的模样令傅玄溟看傻眼。戚墨是养出个怎样的女儿呀?
奇丑无比的吃相让傅玄溟倒了胃口,他遂拿起腰上的酒囊灌了一口,戚宝宝见状,也跟着抢酒解渴。
“这不是水。”傅玄溟话还没说完,戚宝宝就咕噜咕噜豪饮了一大口。
“咳……咳咳咳……”辛辣的酒气呛得她鼻涕眼泪全挤了出来,热辣辣的气味差点没让她方才吞进肚里的鸡腿给吐出来。
“活该。”傅玄溟冷睇着她,就让她吃一次亏,以后才会学乖。
灼烈的酒气呛得戚宝宝满脸通红,粉嫩的脸色显得有些可爱,可惜紧接而来的是她呼天抢地的哀叫声,比鸭叫打雷还难听。
“辣辣辣!辣死人了。”
按着眉心,傅玄溟头痛得不想搭理这丫头,心底盘算着究竟要怎么回到城内,身旁拖着一个她,到哪里都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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