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一柱香时分,仙道果然返回,不见了他人,大为惊怒。那名店伙计照堂本吩咐适于此时走到房内,对仙道道:”这位公子,住这屋的爷让我转告你:他有事先回去了,公子不必再找他。公子今后小心行事,须知抬头三尺有神灵。”
仙道大怒,赶走了伙计,在屋内暴跳如雷,忽然又自言自语道:”原来他功力这么深厚,居然能自行解穴逃走,他若带弟子来追我可不妙,我还是快快启程赶往湘北吧。”说着转身出屋。
堂本又等了会儿,出去叫来那名店伙计,那人见他还在,微微一惊,以为他要要回金元宝。堂本却只是打听明白仙道确已驾车往湘北方向而去,又命他准备一辆马车,乘上后往北而行,心中不免得意,想:”人称灵王智计无双,今日还不是上了我的当。”
另一边车上,晴子忍不住问:”仙道,你怎知他定没逃走,而且还呆在屋中?”仙道一手持杯喝了口酒,笑道:”推测而已。”晴子叹道:”公子当真聪明,这么一来,山王的人怕我们早已设好圈套等他们自投罗网,是不会轻易再来湘北生事了;而他们以为舅舅已死,海南也不会再派人来追他,便又少了一个夺书的强敌。一箭双雕,真是厉害。”仙道道:”过奖。”看着一旁的相田,见他面色潮红,烧得昏昏沉沉,心道:”这次虽是用鸡血作假骗过了堂本,但相田先生身子这般弱,也不知能否平安到达湘北。”
幸好一路无事,几人不几天就出了雄关。
晴子重回故土,兴奋无比。仙道、福田均是从未来过湘北,这时正值七月末,在陵南还是夏天,塞外苦寒,却已是衰草连天,冷风刮面生阴的天气了,但满目荒凉却不掩天地间开阔辽远之气,仙道一见之下胸中豪气顿生,从车中出来,骑在一匹马上,吟道:”男儿事长征,少小雄关客。赌胜马蹄下,由来轻七尺。杀人莫敢前,须如猥毛磔。黄云陇底白云飞,未得报恩不得归——唉,也只有这般地方才配得起这等豪言壮语。”
突听身边一人道:”我记得这首诗后面还有两句吧。陵南小妇年十五,惯弹琵琶解歌舞。今为湘笛出塞声,使我三军泪如雨。”
仙道见是相田,心中微微一惊,随即笑道:”自来一将功成万骨枯,男儿在沙场征战,衿豪纵于一时,却不免苦了在家引颈长盼的女儿们了。”心道:”幸好流川不是女孩子,我若在沙场拼命,他自会和我并肩奋战。”
相田另有所思,在马上坐了会儿,又回至车中休息。赤木驻营之处不定,晴子离家十年,早不知该往何处找寻,几人沿途打听,这才找到。远远就望见万帐穹庐,铺天盖地般蹲据在茫茫草原上,气势壮观。晴子跳下车来,一声欢呼,跑向营中。
仙道驾马车缓缓前进,不久,一个身材高大壮实,脸色黝黑的大汉率部迎将出来,他两鬓瞿白,威严的脸上微有泪痕。晴子挽着他一臂,神态亲昵地靠在他身上,一脸天真烂漫。二人身边另有三人,却是仙道素识。仙道见了他们后心中一惊,他们却诧异之余,大感恼怒。这三人正是三井、宫城与彩子。
三人得知安西病危消息后,马不停蹄地连夜赶回湘北,这时白头鹰又送来消息,是赤木刚宪写就的,说安西三位师兄得知他病重后从北方冥海隐居处赶来医治他,现在他的病情已得控制,正逐渐好转,让他们不必太过忧急。
三人得讯后心下一松。三井担心流川,想先去赤木大营打探一番,又不好意思开口,彩子从他只言片语中猜知他心意,提议先去赤木大营。
哪知三人到后便听到流川与塞特人被名鹏困于骆驼岭之事,赤木铁树正率兵企图突破名鹏万名大军的包围,三井等也加入战团,但名鹏有流川在手,赤木怕逼得他们太紧,他们会立刻强攻骆驼岭,对流川不利;他又不愿将部众分为两股,被名鹏隔开。想不到善策,鸣金收兵。
他们刚回营没多久,晴子便冲进营中找他。父女相逢,自是一番感动。赤木铁树不料女儿还活着,惊喜之下流出眼泪。晴子简单将自己如何得蒙神随云不杀,且收为徒,如何在她死后逃出海南之事说了,只是相田无宇之事解释起来麻烦,她又不甚了了,只道把流川枫舅舅带了来。
赤木一听大惊。他一直以为相田无宇是毒杀了流川炎的人,又早于十几年前便已死去,哪知非但没死,还被女儿带了回来,又一再向他保证他并非当年毒杀炎王之人,要他诚意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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