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没瞧见他不怀好意的笑容,心道:”也对,多少也该有点特别的仪式,不然怎么区分这是我们的婚礼还是旁人的呢?”但他苦思半天也想不到什么仪式只适合他们,又不甘心去问仙道,只好叹了口气,道:”仙道,你将就些吧。”
仙道正看他发呆看得发呆,不明他用意,他已伸掌在他头顶拍了三下,力道还不轻。仙道叫道:”你要谋杀亲夫么?拍我干么?”流川道:”白痴,你不是要仪式么?这就是仪式,表示’定许三生’。”说着拿起仙道无力的右掌,趁他还没反应过来,在自己头上轻拍三下,道:”礼成。”仙道便在糊里糊涂中失去了唯一的报复良机。
礼成后,流川又饱饱地喂了仙道一顿饭,助他运了会儿功。仙道仍是手脚无力,颇为抱歉地看着流川,见流川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又在心中暗叹。
流川吹熄蜡烛,在他身旁躺好,突然轻附在他耳边道:”白痴,急什么?来日方长。”仙道心中激荡,紧紧握住流川一手。不久,身边人便鼻息均匀,睡了过去,他却良久未能入眠,心中充塞了幸福之感,恨不得跳起来大喊几声,让人人都知道:现在流川枫正式属于他的了。仙道这次受的伤,比他想象中还要重上许多。闯过三关后第二日,那迦叶大师便让人送来了几枚参丸给他,要他每日午时服食一丸,连服七日,内伤当可痊愈。仙道依言而行,果觉伤势渐渐减轻,到第七日上,体内已无什么不适,内息缠连流转,渐趋恢复,只是他受了安西一掌后伤势未能及时治疗,邪气侵入四肢百骸,内伤虽愈,身体却仍绵软无力,他知依自己体质,再调治个十天半月便会没事,也不去麻烦安西等人。
这七日中,流川怕他寂寞,一步也不离他身边。他在竹林溪畔练功,也带着他同行。他舞剑,他从旁指点观看,或者二人一起钻研《天上》。流川小时候被母亲逼着念过几本兵书,数年不碰,早忘了个精光,这时见仙道看得入迷,也忍不住凑过去一窥究竟,不懂之处,仙道一一为他讲解,他听后也觉颇有趣味。《天上》中有不少练兵阵法,大多为世间所无,仙流二人捡了石子在地上布置成队形,往来冲突,玩了个不亦乐乎,往往不知不觉间日已西落。
有时仙道贪看童山上风景,流川陪着他走得远了,便在外面打猎生火,干脆玩到半夜。但流川担心仙道身体,无论多晚,定要带他回来睡觉,任仙道如何使计耍赖,巧舌如簧,也不妥协。他自己也暗暗吃惊:自己一向随心所欲,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照顾人了?
仙道嘴上虽不断笑他,但他一生从未被人如此尽心宠过,何况对方又是自己极爱之人,心中甜蜜不尽。
安西和赤木等人一次也未来看过他们。仙道有次问流川:”拿我一个人换这么多疼你爱你的师父师兄们,值得么?”流川一贯地以”白痴”打头,道:”我会做违心之事么?有得必有失,我可一点也不后悔。”
仙道听后只是无言地将他搂在怀中,不知怎样疼惜他才好。
但若说流川师门中人一个也未来看过他们,却也不尽然。樱木和安西新收的小徒晴子二人是几乎每日必到的。
一日,樱木照例早早地起来,去看晴子练功。晴子拜入安西门下不久,虽她已有上乘内功作基,安西仍是要她将本门练气之法从头修炼一遍,以便日后修习本门武功。
樱木到时,晴子正一人盘腿坐在石室布团上练功,他便在另一张布团上坐下,侧脸看着她,心道:”小师妹真用功,想当初流川那狐狸为了胜过我,也是每天一大早便跑到这儿来练气,不过我怎么拿小师妹和他比?小师妹温柔美貌,比那只脾气奇臭,动不动就打人的狐狸好上一百倍——”
他一个人呆呆地正自胡思乱想,晴子已收功站了起来,看到樱木也不意外,甜甜笑道:”樱木师兄,你也跑来练功么?”
樱木一怔,收回思绪,笑道:”我要练什么功?我是学武奇才,任何武功一学就会,不需要练的。我是来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地方要我帮忙。”晴子道:”多谢师兄关心,师兄为人真好。”樱木被她说得不好意思,一手挠挠头,一脸傻笑。
二人走出练功石室,在山野间缓步而行,晴子不住口地称赞樱木武功和心地,正迎合了樱木自大的性格,大为得意之余,更觉这个小师妹比流川好上千百倍。
晴子忽然道:”我听神随云说起天下各门各派的武学来,对师父的武功是很推崇的,尤其是谈到剑法,更让她赞不绝口。樱木师兄,你人这么聪明,剑法也一定练得出神入化吧?能不能露一手,让小妹我开开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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