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几座山中有一座最为突出,山上护卫的数目也多,料定公主必在此山之上,当即连闪几个护卫,也上了山。但这座山上树木甚少,护卫数又多,东一拨西一拨,流川身法虽快,却也几次差点撞在他们身上。忽然灵机一动,待两名护卫蹿过自己向前走时,伸手抓了后边一护卫的大椎穴,令其动弹不得,捡了个隐蔽处,除下他身上的衣物自己穿了,将他扔在一边。
他身穿护卫服饰后大摇大摆地直上山顶,其他的护卫虽觉他行为怪异,也没追究。先前和那被擒护卫一组的人虽觉少了个人,但只当他内急,自己解决去了。
流川上了山顶,见顶上搭了个高台,台上一亭,檐角飞起,风格不俗,看油漆蹭亮,显是新建不久。亭子四周皆以厚厚的黄帘遮蔽,亭周里三层外三层站满了护卫,想来公主便在亭中了。
流川想公主隔着帘子怎么观潮?事不关己,也不在意。转头见这里视野开阔,正对江湾,果然是观潮的绝佳之处。
他站在一护卫身边,那人见他眼生,刚要喝问,忽听远处隆隆之声发作,显是潮来了。帘中传出一声娇柔婉转的女子声音道:”揭帘。”正面帘子从内揭开,两名宫女将帘子在两旁亭柱上系好后,垂首立在亭中一个女子的身边。
流川见那女子穿得花团锦簇,却端端正正地坐在亭中一张椅子上,头顶首饰上垂下珠帘,遮住了她的容颜。他心下奇怪:”听她的声音和师姐差不多大,怎的这般古板?既不许旁人接近,还要垂下珠子遮住面孔,难道她相貌奇丑,见不得人么?”他自幼长在塞外,湘北女子豪爽,便算是部落首领之女也从不以布蒙面,马上骑猎,与男子一般无二,他母亲来湘北后也依湘北风俗行事,彩子更是女中豪杰,平时不拘小节,因此上他见这公主设下重重防护,不让别人见到她面貌,不知是陵南国礼教使然,还道她性子古怪。至于她相貌是否奇丑,他却也不怎么担心,反正他大师兄赤木刚宪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时潮声更响,流川顾不得公主,极目远眺,只见水天相接处仿佛有一群白鸟肩连肩排成一行,猛的向海面俯冲下去,随即被海面撞成万千碎片抛向空中,泼天如雨。鼓声如密,又催来一排白鸟。如此循环往复,倏忽间,白线已逼近岸边。
海涛一波高过一波,最高达五、六丈,状如万马奔腾,声似春雷乍响,披扬流洒,横暴之极。加之海上东风呼啸助兴,天上灰云翻舞呼应,其势仿佛沧海之水都已尽倾其中。
流川看的目眩神驰,心中暗暗叫好,想到昨日那少年公子所唱歌词,果然是”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崖”。
突然之间,十几艘小船顺浪冲进潮中,每船中有两名舟子,船随浪走,倏忽之间上了浪头。众人惊呼一声,但船上舟子却毫不慌乱,一人坐在船上,双脚分开撑住船的两壁,双手各执一浆,上下翻飞,与潮水搏斗;另一人双脚呈八字,稳稳地黏在船板上,手上挥舞一面红旗作耍,浪头溅湿的红旗迎风一吹,登时猎猎作响。十几只小船上的十几面旗子一同挥动,声势也颇惊人。
众护卫看的惊呆了,若不是公主在侧,便要大声叫好。流川却不管什么公主不公主,朗声道:”果然是神技。”他声音清朗,这句话用丹田之气送出,虽在浪吼旗鸣之中,仍是清晰可闻。
众护卫一齐吃惊地看着他,原先起疑之人再也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此时潮水已开始退却,他的话语隐约可辩。流川看了弄潮儿这番表演后心情爽快,不愿与他们再起争执,正要拂袖离去,忽听公主道:”那便是巫云湾有名的弄潮表演么?我看也稀松平常。”顿了顿又道,”不过看在这些人全力施为讨我欢心的份上,唤他们上来,我要亲自打赏。”
那护卫见公主要亲自打赏,当下把流川的事放在一边,先去下面传令,他想流川虽然面生,但一直在自己身边观潮,未有何异动,说不定只是哪个兄弟家的亲戚什么的,心中好奇,托关系混了上来,自己此时拆穿须于兄弟们面子上不好看,因此也不去理会。
流川见召那些舟子,一时也不忙走。
不久,舟子们排成一排被带到公主面前。这些舟子们有老有少,个个赤着上身,头上束一根红色发带,黑色裤子浸了水紧贴在身上。
流川见他们个个步履轻捷,显得轻功不凡,不禁暗暗称奇,想难道这轻功是在潮上练出来的么?一时好胜心起,盘算着待会儿找他们比一比,瞧是谁的轻功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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