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确实实从“药仙洞”跌进一个世人未曾记载的失落皇朝。
发现她怔愣在原地,侍玉轻声提醒。“主母,宗主正候着呢!”
艳无敌将远望的视线拉回,耳底一落入侍玉的话,心霍地怦然一跳。
“庞武圣朝”的宗主,她的夫……虽然这一切只是她为保小命的权宜之计,但她竟无法抑制地悸动羞怯起来。
“侍玉。”下意识握紧婢女的手,她兴起了一股前所未有想临阵脱逃的渴望。
心头好不容易稍稍缓和的惶然与不安竟在这时又窜出心头,扰乱她的思绪。
老天爷呀!这样的她,根本不像果敢冷静,天不怕地不怕的艳无敌啊!
感觉到她的紧张,侍玉柔声地安抚。“主母放心,之后宗主会领着你。”
艳无敌翻了翻眸,气得直想大嚷,就是因为那该死的宗主,她才莫名其妙变得不像她自己!
这念头一掠过脑海,五味杂陈的思绪便漫过心头,她抬起眸,恶狠狠地瞪着殿外那个同样穿着水红色嫁衣的颀长身形。
可惜距离太远,而那个“庞武圣朝”宗主,也就是她的夫君,又拿着魁梧的背对着她,她虽瞧不清他的面容,却在瞥见对方满头银丝的瞬间,心凉了半截──
呵呵!这下有趣了,虽说她把这场婚姻当儿戏,但怎么也没想到,新郎倌竟然是个老头子。
瞧这“庞武圣朝”宗主不似一般世间男子束发作冠,仅将一头银丝以一条皮绳垂绑在身后。
风扬起翩翩的水红色嫁衣与一头银丝白发,两抹刺眼的颜色映入艳无敌眸底。
依他发色均匀的模样瞧来,应该与方才在寝屋中威胁她的老头子差不多年纪。
她想,这老头子是已到知命之年?耳顺之年?又或古稀之年?
呵!艳无敌冷笑,她虽然已经是二十多岁的老姑娘了,但……“她的”夫君未免也长她太多岁了吧?
她怀疑,“庞武圣朝”宗主的那一把老骨头,还有多大能耐可以同她一起传宗接代,生养子嗣?
假若她在洞房花烛夜时,因过度刺激“她的”夫君,导致“庞武皇朝”失去宗主,那……她是不是会直接被送去祭天?
艳无敌嘲讽地想着,直到“她的”夫君转过头来看着她──“你在想什么?”
司徒墨濯用他那双海蓝色的琉璃眸子,直勾勾地凝着他的新娘,敛眉低问。
艳无敌眨了眨眸、再眨了眨眸,脸上有着过度震惊的情绪,一双水亮眸子里描绘着映入眼帘的五官神态──
眼前的男子非但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子,竟还有着难得一见的秀美俊逸脸庞。
他的鼻梁俊挺,两道浓眉斜飞入鬓,上扬的眼梢让炯亮有神的凤眸更显独特。
俊美的五官彷若以白玉雕出般精致,结实挺拔的身形间蕴藏一股卓然的沉稳。
他这般模样,让艳无敌无法不惊艳他的魁梧伟岸,但他整头的银色白发却让她深深感到……不解。
“您多大岁数了?”收回打量的眸光,艳无敌蹙起眉问。
她的问题让司徒墨濯的唇角隐忍不住地扬高了弧度。
他的妻子面容清丽,眉宇间那股不羁的英气与美貌完整揉合在一起,让她浑身散发着不同于寻常女子的飒爽气质。
按理来说,突然进入一个陌生之地,又在短时间里被逼与一个陌生人成亲,不该有着这样无所惊惧的反应。
若不是这女子的个性太过独特便是──另有打算?!
“为什么允了这亲事?”他没回答她的疑惑,反而丢出另一个问题给她。
艳无敌眯起冷眸,对他明知故问显得不以为然。“不嫁就得祭天,不是吗?”
她环视四周欲揪出威胁她的老头子,蓦然发现,在场观礼者全拥有一头白发。
除了头上包着蓝色帕头的女婢,在场的观礼者不管男女老少,皆为一头银丝。
艳无敌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进入此地以来,她的惊讶绝对超过这一辈子所能承载的重量。
她的视线看过那群观礼者后,又不由自主落在他的发上,近瞧才发现,他的发色金中带银,银中带灰,她从没看过有人的头发在阳光下可以变幻出这么多颜色。
“它的颜色好美。”艳无敌情难自禁地伸手,轻轻掬起其中一撮银发,近似迷惑地细语低喃。
司徒墨濯俊眉斜挑,因为她突如其来的举动,眼带笑意的看望着她。
艳无敌则在侍玉懊恼的惊呼下,霍然发现自己诡异的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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