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身在他的臂弯中,疯狂索取着瞬间的温柔。
长庆宫十三年的痴怨缠绵,终化作一句萦绕在心底的承诺。
即使是欺骗,你也骗到了我永远的——守口如瓶!
qizonqizonqizon
永福宫常年被浓郁的药香包围着,王恭妃的身体自从万历十四年隆冬的那场大雪以来,就一直不太好。连太医都诊断不出源由的怪病缠缠绵绵拖了十几年,虽然没有性命之忧,却成了恭妃娘娘心头的隐痛,每每想起,就隐隐作痛。
前几天临月突然提到十三年前的那桩旧事,让她心凉肉跳。
她没有想到这个假公主居然是郑贵妃的人,更没想到她不仅知道当年永福宫中偷天换日的秘密,甚至还说她柳家上下一夕之间惨遭灭口,是洛儿在幕后指使。
她不信,那时的洛儿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哪里知道宫廷险恶,哪里懂得耍弄阴谋。所以她问了,以置疑的口吻,却得到让她心寒的答案。
洛儿不仅没有否认当年犯下的滔天大罪,居然还跟她说,她那可怜的女儿临月,不,是柳雁非,至今尚在人间。
多不可思议的事,她一直以为这一生都会活在失去女儿的痛苦和自责中,谁知老天还给了她赎罪的机会。
可是,没等到她说出想接雁非回宫的念头,洛儿就告诉她,她已经南下去刺杀察赫哲了。
他怎么能让自己的亲妹妹去做这种事——察赫哲难道注定要和大明的公主牵扯不清吗?先是临月和亲和大婚的事,后来又是雁非南下——他这个做哥哥的,永远都只是部署着一颗又一颗棋子,即使那是他的亲妹妹。
她犹记得洛儿说话时脸上阴冷残酷的表情,陌生得让她这个做母亲的陡然惊觉,她忽略了这个孩子太久,久到看不清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久到只能见到他满身的暴戾和诡谲之气。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要杀掉柳大人全家,难道让雁非保留一个安全长大的巢穴不好吗?他明知道宫中的这个临月是柳大人的千金,居然还要做出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她也不明白他和临月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这个当娘的,竟然让一双儿女在她眼皮底下产生感情,即使不是亲兄妹,在外人眼中,也是乱伦之罪啊!
皇上已经对邓如维暴毙的事产生了怀疑,单是郑贵妃在枕边随便挑拨一句,都够掀了永福宫的底,更何况雁非尚在人间。她的女儿,那个曾偎依在她怀中撒娇的可爱的孩子,她多么想再看她一眼,多么想再听她用软软的声音叫她一声“母妃”啊!
当年是她太狠心,只因朱常洵降生时出现在永福宫上空的与红光极不协调的黑雾,只是因为一场突如其来让太医们束手无策的怪病,说得更彻底一点,是因为大师的那番话,让她心生恐惧,为了洛儿的皇位,为了自己的将来,她牺牲了未满五岁的女儿,换来今天的满心悔恨。
不管怎样,她再也不愿忍受骨肉分离的煎熬,等雁非从南方平安回来,她一定要接她入宫,好好尽一个做母亲的责任,弥补她这些年所受的苦。
qizonqizonqizon
马车一路上从不走官道,每天都是白天落脚偏僻的客栈,晚上披星戴月地赶路。雁非越来越觉得他们的行踪神秘,好像要故意避开什么人似的。
皇兄的手下都是训练有素的死士,从不多话,除非万不得已决不开口同她和卉儿说话,她也没有任何想开口说话的欲望,一颗心仿佛死在扬州城。
车驶进京城,她和卉儿并没有立刻被接进宫,而是安置在靠近皇宫的胡同里,皇兄为她们布置了一间看起来舒适温馨的小宅院,有两个又聋又哑的老宫女负责杂务。
雁非好像与世隔绝了般,每天只是呆在房间里发呆,翻看那本名册上面的字迹,回忆扬州城里那段迷梦般的日子。
卉儿问她,为什么皇兄还不派人将她们接进宫去?
她无言以对。
早在踏上返京之路时,她就发现事情已失去了控制,根本不像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而她所做的一切,现在看来更显得愚蠢之极。
可她不怕,早在她将短刀刺进杨晔的身体时,她就不再惧怕任何的痛楚和伤害。她活着,只希望能再看母妃一眼,只想让跟随着她的卉儿不受伤害,这就是她现在最大的心愿的,其它的一切,对于心死的人来说,统统都只是幻影。
而这天,朱常洛的心腹终于踏进她小小的居所,用一辆遮掩得密不透风的马车将她和卉儿接进宫去。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楠渔
柳雁非
杨晔
江湖情仇
宫廷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