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里龙吟1(17)

2025-10-06 评论


ΩΩΩΩΩ

一座空宅。

在城外捱站了一个晌午后,姗姗来迟替他们开城门的,不是地方官洛阳太守康定宴,而是洛阳太守的上司,权掌河南府的郡令程兆翼来迎他们入城。在入了城后,玄玉打算先去见见那个竟斗胆不来接驾的康定宴,可程兆翼却推说康定宴日前得了风寒,目前仍在病中无法见客,只领他们到他郡令府府上坐了一阵,而后便差人带他们来到为他们安排好的洛阳总管府内,说是先让舟车劳顿的他们稍事休息一番,改日再为他们安排与康定宴见面之事。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此刻摆在他们眼前的洛阳总管府,外观虽是华美,但骨子里却是名符其实的空宅一座,不但府宅内遍草丛生,窗棂纸片残破无数,就连屋瓦也掀了几处可见头上青天,更过份的是,府中不但半个府没家仆也无,就连家俱也空空如也。

“欺人太甚……”咬牙切齿的顾长空,想起那些让他们进城的卫兵那时目中无人的嘴脸,再回想起申梁甫那副瞧不起人的模样,以及眼前空无一物的景况后,就恨得牙痒痒。

冉西亭没想到他们会做得那么绝,“居然就连张椅凳也不留给咱们……”

“来人。”早就做好心理准备的玄玉,马上朝身后吩咐,“立即将府务整顿好,并派人去买齐府内所需用品,天黑前若是买不齐,也务必要想法子将宝亲王安顿好。”

“是。”得令的亲卫统领,忙支使着下头的人去办。

发派完底下人后,玄玉宅中大厅走了一阵,四下审看了一会后,亲自关起能用的窗扇以抵飒冷的西风,命人清出一块干净之处,忙扶着冉西亭席地而坐。

冉西亭按着他的臂膀,“玄玉……”

“看样子,得暂时委屈二叔了,不过二叔放心,这景况不会太久的。”扶他在地上坐下后,满面歉意的玄玉拍拍他的肩轻声安慰。

“不会太久?”一肚子怒气无处可泄的顾长空跟在他的后头直数落,“你是没瞧见他们对待咱们的方式吗?难道你还嫌他们不够猖狂?”

没把他的话听进耳的玄玉,自顾自地迎来站在外头的袁天印后,也找了个干净的地方给他。

“也得请师傅屈就一下了。”

“王爷不需为我担心。”过惯市井生活,随处皆可安的袁天印,笑笑地抬起一掌。

玄玉转眼看了仍在厅里蹦蹦跳跳的顾长空一会后,回过头来端谨地向袁天印请示。

“眼下的情况,不知师傅有何高见?”

“只有一字。”袁天印只是朝他亮出一指。

霎时厅内所有的人全都聚到袁天印的身边,纷纷拉长了耳,就盼能听到什么能救他们于此窘况的金玉良言。

“忍。”他愉快轻吐。

“忍?”顾长空当下又哇啦啦地扯大了嗓门,“这口鸟气教咱们怎么咽得下去?”

“忍。”笑咪咪的袁天印有耐性地再次重覆。

“长空。”有些不耐的玄玉,冷眼往旁一瞟,“你若是闲着,就在府里绕个几圈,看看府里需要些什么东西,列张清单好让亲卫们去买。”

“但──”气得额上青筋直浮的顾长空还想说些什么。

“走吧。”看不过去的冉西亭干脆拉着他走。

“我到院里走走。”他们两人一出厅门,细心的袁天印随即也托了个藉口出去,把厅里留给他一人静心思考。

“嗯。”玄玉点了点头,心底直在想着那个忍字的字义。

忍?

这忍字,是该忍洛阳众官,抑或是忍他自己?

伸手推开窗的玄玉,望着园中遍生的杂草,在秋风的吹拂下,凋萎枯黄,满径残叶。

要对付这些洛阳官员,若他抬出身份来,的确,是可以压住那些对他不敬、也摆明了要跟他过不去的洛阳众官,但做得太绝,又怕那些前朝遗臣们以及居住在洛阳里头的异姓王,将会在不满他之余,找个名目合力对付他,并藉此与朝廷抗衡,更甚者,或许他们还会联合起来起兵谋反,因此,以目前形势来判断,高压,绝非良策。

既是不能高压,那也只能怀柔。但,该怎么怀柔才能让洛阳众官既不会把他给踩在脚底,又不会将他给视为除之后快的眼中钉?关于这一点,他得好好想想、得从长计议,免得一个不妥、那么他就连在洛阳的立足之地都将不稳。

袁天印说得没错,在他想出个怀柔对策之前,眼下的一切,虽是令人难咽下梗在喉间的这口气,但目前,也唯有忍这一字可行。

走在庭间漫步的袁天印,透过园中的枯木草叶,两眼定放在玄玉那张思索的脸庞上,他笑了笑,转身朝园中另一个方向走去,但未走几步,另一阵步伐声在他身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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