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要叫那个酒鬼代你摇盅?”顾长空边擦着冷汗边挨在玄玉身旁小声地问。“当真。”
“你就这么相信那个来路不明的酒鬼?”他还是很紧张。
“信。”玄玉有把握地漾出笑。
就在玄玉话尾一落,摇完盅的燕子楼忽地大喝一声,使劲将骰盅盖于赌桌上,一揭盅,桌面上三子尽碎,只余一点。
惊叹的低嚷声在密室中有如波涛,一阵阵传扬开来,程兆翼的脸色迅速转为铁青,而玄玉,则是优雅地起身取走搁在赌桌上作为赌注的圣旨。
他微笑地将圣旨收回袖中后,朝程兆翼揖手示意,“这道圣旨,我就收回了。今日借款之事,还望程大人见谅。”
开坊设局以来,从未遇过比他本事更大的赌徒的程兆翼,难以置信之余,涨红了一张脸,咬牙直瞪着持着酒坛走回玄玉身后的燕子楼。
“俗活说,小财怡情。”心情甚佳的玄玉,却挑在这个当头朝所有人宣布,“今儿个是喜气洋洋的大过年,我看不如这样吧,在场所有官员,就全都加升一品。”
“什么?”不只是所有人都因玄玉这番突来的话瞪着眼珠子,就连事前没有半分谱的冉西亭与顾长空,同样也惊怪地叫着。
“二叔。”玄玉笑咪咪地对冉西亭点头交侍,“这事就劳你尽快向圣上递个摺,顺道再托太子私下向吏部交待一下。”
“好……”脸部表情有些僵硬的冉西亭,只能呐呐应着。
“好了,小王就先告辞了,还望各位大人都能玩得尽兴。”送完人情的玄玉,笑着向众人致意后,旋身瞧了瞧仍僵站在原地的程兆翼,“程大人,有些话,小王想和你单独谈谈。”
对玄玉今日来此后的种种作为,从头至尾皆摸不清的程兆翼,百思不解地跟着他步出密窒,来到厅外的帘帐后头。
“方才冒犯程大人之处,还请大人见谅。”外人一不在,玄玉即刻换过一张脸,至诚至意地朝程兆翼鞠首深深一拜。
“王爷?”被他出乎意料之外举止吓着的程兆翼.受不起地忙扶起他,“王爷,卑职怎能受此大礼,王爷万万不可——”
“实不相瞒,今日小王会登府找上大人,除了是想为从前冒犯大人之处向大人赔罪外,更希望日后能够仰赖大人,望大人在仕途上多多提携小王。”玄玉抬起头来,一瞬也不瞬地恳望进他的眼里,“在小王眼中,大人纵横官场多午,乃小王这等后生小辈的前途明灯哪,小王不过是希望能在办妥圣差之余,能在大人的羽翼下图个遮风蔽雨之处。”
一时对这转变反应不过来的程兆翼,犹未开口,就见玄玉走出帘外,不过一会儿,拿着一只本匣踱回他的面前,打开木匣一看,一整匣灿目生辉的夜明珠,正在暗处盟幽幽闪烁着莹光。
“这……”看花了眼的程兆翼讷讷指着这整匣的宝物。
“小小薄礼,不成敬意。”玄玉拉来他的手,不容拒绝地将木匣塞进他的怀里。
“王爷,卑职不能——”正想开口拒绝他的程兆翼话说没一半,又被朝外头拍着手的玄玉打断。
就在玄玉这么一拍掌后,厅帘即由一只玉白的皓腕揭开,一张宛如初遭春风拂过,艳胜桃李的面容,含笑亭亭地出现在看呆眼的程兆翼面前。
“这也是小王的一点心意。”
“王爷要……”自那日在宴上见过初晴一回,就对她念念不忘的程兆翼,难掩兴奋地问:“把她赠给我?”
玄玉笑道:“大人若不嫌弃,那就收下吧。”
“但……”巴不得赶紧搂美人入怀的程兆翼,心动之际,还是对这种私收小惠之事有些忐忑,更何况,这赠礼人还是康定宴的死对头。
看出他犹豫之处的玄玉,会意地朝他眨眨眼,“大人放心,此事,只有你知、我知。”
得了他这句话后,难以抗拒的程兆翼,颤伸出手,而甚是知晓情趣的初晴,随之漾开了魅人的笑靥,主动投入程兆翼的怀中。
站在他们身后的玄玉,在识趣地退出厅帘外前,不忘带上一句。
“日后,还望大人不吝指点小王一二。”“你居然向他低头?”
“那不叫低头。”
“你居然去讨好那狗官?“
“那叫怀柔。”
“什么怀柔?那是贿赂!”气翻的顾长空,重重地将两掌拍打在桌案上。
玄玉的反应只是掏掏被吼的双耳,“刚强易折,适时的放软身段、怀以柔策是必要的。”
“你到底是哪根筋出了岔?”到现在他还是难以相信这是玄玉会做的事,“大咧咧地登门聚赌就算了,讨好那些狗官全都让他们加晋一品也罢了,可你在做人情之余,你不但送礼,你还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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