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慢着!”眼看他就这样要将米粮运进城里,程兆翼想也不想地忙一掌拦下。
顾长空将两眉一绕,“怎么,程大人有事?”
实在是很想脱口直问,他们到底有没有偷了太守米粮,但那些话在腹里琢磨了老半天,就是一个字也吐不出口,强迫自己稳下阵来的程兆翼,讪讪地对他赔着笑。
他试着投石问路,“不知楚郡王的这些粮……是打哪来的?”
“哦,这是齐王与本郡王自掏腰包,再加上一些在长安的旧识凑钱替咱们买的。”反应甚快的顾长空,脸上顿时写满了担忧百姓的感慨模样,长吁短叹了起来,“唉,虽说为数不多,但好歹也能应应急。”“你真到长安买粮去了?”愣张着嘴的程兆翼面色顿显灰黄不定。
“是啊。”两眼泛无辜与不解的顾长空,理直气壮地反问回去,“先前我要出城去时不都知会过你们了吗?”ˉ程兆翼的表情耍僵硬了,“呃,是、是这样没错……”
“那我可以把东西运进城了吧?”挤眉皱脸的顾长空,状似疲惫地伸手捶了捶酸涩的肩头,“累了那么多天,我想先回总管府里歇歇。”
“当然、当然……”一时想不到理由借口拦他的程兆翼,也只能朝一旁摆摆手,命人将城门敞开好让他们进城。
“把东西部运到含嘉仓里去!”见好就收的顾长空,在粮车的车轮都与城轨接上后,不忘在众人面前嚷着,“还有,顺道派人看着,要是掉了半颗米粒,当心你们的脑袋!”
“是。”一转眼间,城门前又再次边起车马烟尘,大批的运粮车辇,——在马匹的拉运下拖进城门。
“程大人,那么我就先告辞了,多谢劳驾。”跃上其中一辆车辇的顾长空,在路经程兆翼身旁时,不忘对他投以一笑。
站在城门前,怔讷地看着他随着粮车进城的程兆翼,过了许久许久,都没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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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伸长了两腿瘫坐在椅坐的顾长空,边拉着衣领揭凉边捶着酸涩的大腿。
“这些天你都上哪去了?”听下人说他回府后,赶着来看他的冉西亭,站在他面前不解地瞪看着他劳累的模样,见他似乎渴得紧,又忙差人上茶给他解解渴。
又累又渴的顾长空,在下人捧来茶水后,接过茶碗即随意吹了几下,顾不得方冲的茶汤是否会烫口,仰首便淅沥呼噜地直灌下肚,不过一会儿又直吐着舌头喊烫,让看不过去的冉西亭,忍不住朝旁摆摆手,吩咐下人换壶凉茶过来。
冉西亭掏出巾帕,边擦着他的嘴边教训,“瞧瞧你,好歹也是个郡王,坐没坐相,怎么连个喝相也没有?”
没空回话的顾长空,两手捧着茶壶一径地灌着。
“东西派人看着了吗?”坐在书案里埋首卷宗的玄玉,忙里分心地问道。
一头大汗的顾长空大咧咧地挥着手,“派了、派了……”
冉西亭手边的动作止顿了一会,纳闷地回过头来
“你们在说什么东西?”
“含嘉仓里的米粮。”总算是喘完一口大气的顾长空,跷起二郎腿应着。
冉西亭皱着眉,“不是空了吗?”
顾长空狡狡一笑,“谁说空了?我才刚从外头运了七千石回里头摆着。”
“七干石?”对这个数目有些敏感的冉西亭,登时狐疑地扬高了音调。
“对,不多不少,就七千——”笑得一脸志得意满的顾长空,才想邀功地继续透露更多时,却冷不防地遭远处的玄玉冷眼一瞪,他这才赶紧收住了话尾。
已经起疑的冉西亭,看了看他们表兄弟俩各异的神情后,忽地发觉,似乎有件他不知道的事,被他们俩给蒙在鼓里。
他忍不住想推敲,“日前,康大人手中才丢失了七千石私粮,而现下,含嘉仓堪又刚好进了七千石米粮……”
经他提起这活题,顾长空马上装成若无其事地喝起茶来,而理首在书案办公的玄玉,同样也是不发一语。“你们不会是……”看了他俩的反应后,冉西亭伸出一指,颤颤地指着他们俩。
顾长空头一个跳出来撇清,“嘿!我可没偷没抢那老家伙的私粮,我搬回来的可都是道道地地的公粮!”
“可……”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就更让冉西亭费解,“你哪来的公粮?”说起玄玉这个洛阳总管之职,一年俸禄也没多少,且玄玉又执意不肯向朝庭求援,他们哪有银两去买什么公粮?而这七千石突地冒出来的公粮,顾长空又是上哪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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